他不作声了,眼睛扫视着大厅。
“当代的文明最使人信慰的则在于食物的丰富,”他继续说,“古代我们耕地交错,打死一只剑齿虎就饱啖一顿,直吃到呕吐才罢休,过后,再吃……”
“在我看来,”鬼魂提出警告,‘吃饭的时候谈这题目不大合适吧。”
奥普看了看凯萝尔。
“总而言之,您得承认,”他说,“我是直爽的。我要说呕吐,就说‘我们呕吐’,不说‘我们胃胀’。”
堂倌走过来,几乎是把油瓶和一小桶冰摔到桌上。
“要订热菜了吗?”他问。
“我们还没有决定,是不是在这个令人可疑的酒馆里用餐。喝酒是一回事、吃饭是另……”
“那么,先生,”堂倌说着就把账单放到他们面前。
奥普在口袋里掏了一阵,拿出了钱。马克斯威尔把酒瓶和小桶移近一点,把冰放到酒杯里。
“我们是不是在这里吃晚饭呢?”凯萝尔问,“要是西尔韦斯特吃不到您允诺的煎牛排,我就没法子了,它现在尽管显得既耐心又善良,对这些开胃口的气味一概不理!”
“它不是已经吃了一块煎牛排了吗?”马克斯威尔提醒说,“它还能吃得下多少?”
“数量不限,”奥普答道,“古代这样的怪物蹲下身子,就能毫不客气地吃掉整理一头驼鹿。我曾跟你们说过……”
“我想是的。”鬼魂忙说。
“不过,煎牛排是油炸的!”凯萝尔有不同看法,“它却喜欢吃带血的,还要切得小小的。”
“奥普,”马克斯威尔说,“把堂倌叫回来,由你叫最合适,你那嗓门好象是专干这差事的。”
奥普挥了一下大手,吼了起来。接着,略等片刻又吼起来,但还是没有见效。
“他看不起我,”奥普嘟哝着说,“也许这根本不是我们座次的堂倌。我认不清他们,蛮猴。在我看来,他们全是一个模样儿的脸。”
“我不喜欢今天来的吃客,”鬼魂说,“我老是四边看,怕会出什么事。”
“他们有什么不好?”马克斯威尔问。
“来了不少英国文学中的懦弱汉子,他们通常不上这儿来。这里的常客是些横行霸道的和神奇的角色。”
“你以为,来客是莎士比亚作品的一些角色吗?”
“可能。”鬼魂表示同意。
马克斯威尔把酒杯送给凯萝尔,把另一只伸过桌子递给奥普。
“您一点儿也不喝好象不大合适,”凯萝尔对鬼魂说,“噜,即使是闻闻也好!”
“您别为他烦神,”奥普插嘴说,“这个家伙仅凭月光就够他醉的啦!他可以在彩虹上面跳舞。您能看到他有许多长处,比如说,他是不朽的,灵魂可是无论什么也打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