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她就在医院了。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了一脸担忧望着她的黎颖翔,可是,她并不想见他,所以,她说:“我看到你就心烦,你滚吧。”然后,黎颖翔恋恋不舍地望了她几眼,竟然真的走了,他削到了一半的苹果被孤零零地留在那儿,失却了二分之一的果皮,□□地立在包着果衣的鲜红的苹果之上,就像她残缺了的面容。
当然,炎梓沛除了要承受自己的内心折磨和煎熬之外,还必须忍受着医生给她列出的各种没有一丝人性的清单,在她伤疤未痊愈之前,她只能遵从医生的吩咐进行合理规划的饮食,然而,这并没有苦恼到她,因为陶姚会弥补她,竭尽所能,甚至会把那个瘟神从她身边送走,虽然那样是为了保全瘟神。
其实,她们不过是各取所需,陶姚倾囊相助的前提是炎梓沛不追究欧紫莹的过错,而推算到更远的一个时点,陶姚想要她来牵制住欧紫莹。
“她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制服她。”陶姚这样跟她说。
当时,陶姚也像现在这样坐在她的床边,微凉的手指搭上她发烫的额头,奇异的感觉非常舒适,她的年少时代,很少有一个人能同陶姚这般关切着她,用焦急的眼神注视着躺倒在病床上觉得随时都会死掉的自己,即使是她的母亲,也从未对她有过殊此待遇。
那是炎梓沛住进欧家的第一个月,也许是因为水土不服,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但欧紫莹觉得她是在趁势装病,企图得到所有人的关怀,包括陶姚。
欧紫莹抱着她心爱的小猫咪,立在炎梓沛的床头。
炎梓沛清明的神智稍微得到缓解,她干哑着子,想要说话,毕竟那只在欧紫莹看来是非常可爱的小猫咪已经露出了凶相,冲她张牙舞爪,但她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着急地扶住了胸口,很难受的样子。
欧紫莹明知道炎梓沛在第一天走进她们家的时候,因为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从楼梯上一跃而下的纯白□□咪而吓得瑟瑟发抖,之后也频繁表现出了害怕猫的靠近,但她依然斜着眼,一面温和地顺着她家猫咪的毛发,一面心说你就装吧你。
可是,从她凉薄的嘴唇里吐出的话,却是异常的诚恳,她说:“我并不是故意要推你下去的。你知道的,我很在乎我的猫咪,我想,你在走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应该就会发现,我待它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可是,你伤害了它,它不过是一个畜生而已,你居然要把它踹进池子里,你的心肠是有多黑?你也许不清楚你的行为有多么恶劣,但是炎梓沛,如果你想和我在未来能够得到友好的相处,我觉得你告发我将是一项不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