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辩驳。文章的内容是错的。”
“当我侵入你的电脑看到你和爱莉卡的邮件往来时,里面提到许多关于温纳斯壮案子的参考资料,但你们俩只谈论审判的实际细节,从未提到究竟发生什么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莉丝,我不能披露真相,我被人设计了。我和爱莉卡都知道,若将事情的真正的经过告诉任何人,对我们的信誉伤害更大。”
“你听好了,小侦探,昨天下午你还坐在这里拿友情、信任什么的跟我说教呢,放心吧,我不会在网络上宣扬这件事。”
布隆维斯特提出抗议。现在三更半夜,他无法回想整件事。但她仍坚持己见直到他屈服。他先到浴室洗把脸、煮了咖啡,然后回到床上,对她说出自己的老同学林柏如何出现在阿鲁尔马岛的游客码头,又如何在一艘黄色的马拉-30船上引发他的好奇心。
“你是说你朋友撒谎?”
“不,当然不是。他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他说的每句话也都能从证券投资管理局的审查资料中获得证实。我甚至去了波兰,拍下那间巨大的迈诺斯公司所在的铁皮破屋,并且访问了几个曾受雇于该公司的人。他们全都口径一致。”
“我不懂。”
布隆维斯特叹了口气,片刻过后才又开口。
“这真的是一篇好报道。我尚未与温纳斯壮当面对质,但消息无懈可击;倘若当时立刻刊登,真的可以撼动他的地位。也许无法让他因欺诈被起诉——因为交易已经审查通过——但至少有损他的名誉。”
“哪里出错了呢?”
“不知何时有人听说我插手此事,让温纳斯壮察觉我的存在。突然间就开始发生一连串怪事。首先,我受到恐吓,用电话卡打的匿名电话,无法追踪。爱莉卡也遭到威胁,说的全是那套无聊的话:‘再不放手就把你钉到谷仓门上’之类的。她当然是气坏了。”
说到这儿,他跟莎兰德要了根烟。
“接下来发生一件非常令人不快的事。有天深夜,我离开办公室后遭到两名男子攻击,他们直接走上来揍了我几拳,我嘴唇肿胀,昏倒在地。我无法指认他们,只觉得其中之一很像昔日某位单车选手。”
“后来呢……”
“这些事件当然只会让爱莉卡更加愤怒,我也更顽固,我们加强了《千禧年》杂志社的安保工作。问题是我们想报道的内容实在不至于要受到这些骚扰,我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些事。”
“但你刊登的报道完全是不同的故事。”
“没错,因为我们忽然有了突破。我们在温纳斯壮的圈子里找到一个消息来源。这个深喉咙可以说害怕得要命,只肯在饭店房间和我们见面。他告诉我们迈诺斯事件赚来的钱,在南斯拉夫战争期间被拿去买卖武器,说温纳斯壮和克罗地亚的极右派分子一直在做交易。不仅如此,深喉咙还提供了文件复印件作为证据。”
“你相信他?”
“他很聪明。他始终只提供足够的讯息将我们引到下一个消息来源,进而证实他的话。我们还拿到一张温纳斯壮的亲信与买家握手的照片。全是详尽的爆炸性资料,而且似乎都证据明确。于是,我们就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