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囚徒的态度一如当初,大有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别看他俩昨天脱口说出了那么多的个人秘密,但就象濒临死亡的猛兽的怒吼,纯粹是为了泄愤,为了死得磊落光明。但是现在,小野原所最急于知道的两件事——不翼而飞的永坂的尸体和一亿元巨款的下落,二人却抵死不供。
“那两件事我都没参与,根本不晓得!”本乡一句话就推得一干二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
“说不说早晚不免一死,我做了鬼也得留下点难心事损着你!”大友直截了当地表态,还一个劲儿地冷笑。
“亡命之徒,亡命之徒!”小野原仿佛眼下才真正懂得了这个词的真实含义。他心里明白,再凶残的拷打也不过只能使他面前这两个人的皮肉变得更破碎,而决不可能摧毁这血肉之躯包裹着的顽强意志。不行,无论如何得打垮他俩的意志。小野原只好仍将二人锁在地下室里,率领手下回到一楼的房间里。
几个人围着摆有许多种瓶酒的桌子坐下,商量怎样才能撬开两个亡命徒的嘴巴。
小野原大口大口地吸着雪茄,眯缝着眼睛对着窗户发呆。窗外玉树摇琼,雪野茫茫,洁白得,光亮得恍若群山和大地都变得无比轻盈,与透明的蓝天融合为一体了。
“全都抹了得啦,既省心又省事。”
“在这儿干掉他俩,谁也不会知道的。”
嗜杀成性的手下人,没一个耐得住性子了。
“我也有这种念头。”小野原并没收回他的视线,“不过,细想一想,还是不能轻易杀人哪。”
倘若处在血气方刚的那种岁数,处置这两个一再戏辱过他的对手,怕是会不顾前后地走极端的。但他小野原毕竟也是年逾不惑的人了,手里又握有为数可观的一大笔财产,凡事总要讲究点计较。杀了他俩吗?图个解恨,痛快,也就如此而已。
“要他俩的命容易,一亿元还回得来吗?我看慎重些个好。”小野原的目光落到了部下们的身上。
“要不就交给警察?”迹部端起酒杯试探地说。
“交给警察倒是能解除他们对我的怀疑,但也会带来棘手的问题……”
“您是不放心大友的嘴。”高室看破了小野原的心事。
大友调查过小野原的种种劣迹,手中必然掌握着许多足以陷小野原于难堪的罪证。他落入警察的法网,无疑将非使小野原也身陷缧绁不可。
“他要是把我们都拐搭进去,可不划算。别弄得卖一个,搭一帮。”端口闷声闷气地说。
“那么,大友先留一留,把本乡收拾了。干掉一个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