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是吗?所有人做的所有事,归根结底不都是为了填补空虚吗?”他说。
“很有道理。所以说一个人的思想跟岁数是没有关系的,大多数人到老死还是白痴一个。”忽然有一个女声说道。
我和杨巴对视一眼,我立刻拔出匕首。钉死那个女人的树上树叶一阵响动,落下一个身影。哈勃狂吠起来。我看了它一眼,责怪它怎么刚才没有发觉有人躲在树上。
“别看它了,”那人穿着曲线毕露的紧身黑衣,发梢在脖子上拂动,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它闻不到我的。”
“你是什么人?”杨巴说。
“不是你们的敌人,看,没有黑凤凰,”她伸出手臂,说,“我每天晚上都看到你们,要是我不主动出现,你们到死都不会发现我。”
杨巴正要说话,她又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迷雾正在向外扩大,已经到了旁边的镇子了,也是一团糟,和这里一个样子了。你们最好早点行动,否则迷雾越来越大,他们的人越来越多,难度就越来越大。”
“你进入过迷雾没有?”我问她。
“当然没有,进去不是送死吗?万一出不来怎么办?我是死也不会加入他们,”她看着我,“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站在这里——我想加入你们。”
“你也是因为空虚?”杨巴笑道。
“我想出去,有人在外面等我,我不想见到他的时候迷雾已经到了他那里,而他是街上的一具尸体。”她说。
那个年轻人叫林奇,后来我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葫芦,因为没事时他就是一个闷葫芦,绝不多说一句话。因为偷盗,小学毕业之后进了专门关押少年犯的监狱。有一天他的父母坐公交车去监狱看望他,遭遇车祸,全车人都安然无恙,唯独他的父母被车窗玻璃割破了喉咙,双双死了。他从监狱出来时,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奶奶。他奶奶看到他,第一句话说的是:“害死爹娘的人回来了,家门不幸。”从此他便在街上游荡。那个女孩叫乔姬娜,也是本地人,从迷雾出现的那一天起,她身上的味道忽然荡然无存,成了一个无味之人。她的情人在外地,她说:“我想出去,是因为我想结婚,就算不能結婚,也要和那個人在一起,以前是父母反对,现在父母死了,却又出不去了,苍天无眼。”
“我的父母是去监狱看我的时候被出车祸死的。你的父母怎么死的?”林奇对她说。
但她没有回答,只说:“我只是想和那个人在一起而已。是一个特定的人,不是随便哪个人。你们大概和这个镇子上的其他人一样,不懂。”
我们找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和尚,我和哈勃看到他时,他正坐在破败不堪的寺庙前,像一尊佛像纹丝不动。我们走到他面前时,他闭着眼睛,说:“来烧香吗?”
我说:“我不信佛,也不信其他的什么。”
“那你来干什么?”
“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里。这庙已经毁了,人也没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那我该去哪里?这里那里不都是一个地方吗?”
“你说的对,但当我们想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还是要去做,是不是?”
“看你怎么想了。你的狗很特别。”
“你怎么知道我有一条狗,你都没睁开过眼睛。”哈勃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