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叫啥?”范正喜的眼光从天花板上移了下来,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古洛。
“好吧。范正喜,你说你的中毒是自己不慎造成的,是吗?”
“对。”
“这让人很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多着呢。我这算什么,不是很合理吗?”
“说得对,怪事确实太多了。你知道我们对你的中毒是怎么想的吗?”
“怎么想的?”
“和你的想法有几分相似,是遭到一个女人的暗杀,不过,她没有成功。”
“和我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因为你们说的不是事实。”
“事实?什么叫事实,你说出来的就是事实?没有人证明的证词或者供词都不能认为是事实。”
“那谁说的是事实呢?”
“不是谁?是谁说的话有证据。”
“那你们有什么证据呢?”
“会有的,你着什么急。我倒想说说我的想法,和你共同探讨一下。”
“和我?我懂得什么?”范正喜吃惊似的说。
“不,你懂,你懂得很多,又很精明,至少你认为是这样的。既然你不愿意探讨,那我就只好唱独角戏了。说实话,我们怀疑你和关有德、柴明礼一案有关系,是很深的关系,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所说的那两个人。”范正喜很认真地说,完全没有刚才的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
“那我还要跟你从头说起了。这个案子真长呀,时间长,涉及的人物多,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说清楚,希望你能耐心地听下去。”古洛示意胡亮给范正喜烟。胡亮拿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给了范正喜。“好敏锐的观察力,他看出我想吸烟了,是个不好对付的老家伙。”范正喜也不掩饰,立刻拿出一支烟,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
“很好抽吧,头有些晕?”古洛笑着说,自己也点上了一支。范正喜会心地笑笑。
“去年夏天,我们市发生了一件大案子,受害者不多,只有一个,就是你的主子,不,这么说不准确,在我们这个国家里人人都是平等的,现在管这叫什么来着?对,你的老板笪也夫被炸死了。风刮了起来,水面掀起波澜,树枝在摇动,一切从这里开始了。开始的时候,我们调查了笪也夫的情况,发现杀手要杀的人不是笪也夫,而是计委的一个处长,叫陈建军的。不过是因为陈建军为了掩盖自己的贪污行为,将车让给笪也夫开,而且他们两个都爱穿白色西装,杀人者将笪也夫错认为陈建军,简而言之,笪也夫做了陈建军的替死鬼。于是我们就开始调查陈建军,两个可疑的人物浮上水面,就是关有德和柴明礼。他们因为金钱和陈建军发生过纠纷,虽然要回了钱,但他们深知陈建军是个报复心极强的人,只要他手里还有权力,就能像捻蚂蚁一样,让他们至少是倾家荡产。如果想挽救自己的话,最好的办法是先下手为强,他们就雇凶要杀死陈建军,但没想到炸错了人,而且自然会引起陈建军的警惕。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他们写信揭发了陈建军,陈建军为此而身败名裂,不得不过逃亡的日子。可以想见,陈建军是多么恨这两个人。时间过得很快,笪也夫死亡快一年了,陈建军逃亡时间也很长了,就在这时报复开始了。像西方谚语说的那样,复仇是道凉了才好吃的菜肴。是吗?也许吧。笪也夫的合作者关有德、柴明礼接连被杀。是谁杀的呢?从动机上看有可能是陈建军,报仇嘛。何况和涉案的所有人员都认识的冯忠实赶来报警,说陈建军来了匿名电话,让他三缄其口。这就更证明了陈建军是凶杀嫌疑人。我们按照这个线索抓住了逃回本市的陈建军,他供认不讳,虽然他说的细节和案情大部分相符,但我们还是找出了破绽,而且抓住了一个贼,叫白健男的,他提供了陈建军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陈建军在说谎。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要将这杀人的罪名承揽下来呢?我们估计是有人说服了他。不,这并不准确,不要以为那个真正的凶手就能控制陈建军,主要的原因是内因,是陈建军这个冥顽不灵的人想报复,他认为杀了关有德和柴明礼的人为他报了仇,他有责任承担责任。我倒不认为这个罪犯转移目标的做法有多高明,还有打给冯忠实的那个匿名威胁电话,也很拙劣。我想这个罪犯不过是个好虚荣,自以为聪明的人。你说是吧。”古洛看着范正喜说。范正喜低着头,轻蔑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