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现在应该说说我公寓的地形,因为和以后数周中发生的事息息相关。
它是个地下室公寓(也是一楼),由人行道(经过塑料垃圾桶)下三级台阶进入小小的玄关。一道楼梯通向上面五层楼。我的小房间在走廊终端。
这里号称是“花园洋房”,哈哈!它有个后门通向一片小小荒废空地,只有一株椿树。我曾经也想在这可悲的荒地上种些花草,可是算了吧!
进入我房间先是小小短厅,只容纳得下一张桌子和两张小椅。右边是卧室。前方是起居室:我承认它够大,不过天花板低得让我怕碰到头顶。小小洗手间在左边,右边是小厨房和一扇通向“花园”的上闩小门。
我不是在怨天尤人,因为租金合理,所以我还算运气。在老家我们有三楼五房三浴室的房子,厨房和我的公寓一样大。还有两车的车房。前面草评,后院也很大。我努力不去想它。
离和万奥森的约会还有三四个小时,我想用这段时间清洗一番。家事和女红一样机槭,既无酬报又无创造性,因为你必须再一再二再三的做,永无止境。
我脱下衣服剩下三点内衣裤,用浴帽包上头发开始工作。整理,洗刷,吸尘,掸灰。多无聊!还有比这些事更沈闷的事?听说有些女人喜欢做家事,唯一的好处是它不需要脑筋;你可以用奴工来抹杀思想与幻梦。
我在这三小时内没有再为德玛丽新的失纵多所伤神,我却在比较乔其安和马约翰的个性与外表。我承认自己甚至于想入非非,大声地比较“乔梅露”和“马梅露”。
可以谅解的是我还没结婚,年纪已快近三十,开始想再过五年十年会是个什么样子。没有男人,和大椿树作长伴?所以我幻想着所有疯狂的场景。
我觉得乔其安是个高尙的人,可靠而稳重。我可以信赖他,如果我有所需要,他会给予援手。可是他的工作!他说工作第一,也是他离异的理由。任何女人也无法面对工作的竞争!
约翰是个跳踢踏舞的,轻巧而灵活。妻子可以把他钉在床上使他不在到处游荡。这家伙是个不自觉的罗密欧,我明白。可是他是如此漂亮,全身焕发着性感。你不能指责;他天生便是这样。
我在呆呆思索中打扫完房间。我一生中白日梦想一个男人已是大事,想两个人则是天赐福运。我没有计入万奥森,他是个大祸害。
我再冲个淋浴后准备去见万奥森。我无需说,一个像我这么高的女人,衣着也是麻烦。朱何白曾给我最佳忠告;简单朴素,不要争奇斗艳。避免花边皱折,蝴蝶结和绢带,小女孩的滑稽打扮。用胸衣暗示身材,但是不能暴露。如果你没有高耸的乳房(我可以说没有),就显示你的背部。我自知有坚壮发达的良好背部。有时我希望能前后交换一下。
我穿了宽松的黑绸衣裳去见万奥森,前面开得比较高,背后开得比较低,可以看到胸罩带子的部份——事实上我不戴胸罩。黑花边吊袜,胸上佩个木珠项链。
大概这身打扮相当不错,因为我进入四季酒吧时(故意晚了十五分钟),万奥森几乎由高凳上跌下来。他过来迎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