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我进入一间公寓,这使我想起以前父亲带我去一个相似地方时说的话,“就像是个妓女院。”他说。
丝绒床罩,柔软枕头,厚重的帷帐、镜子、瓷兽、装饰屛风,墙上有女子裸画,桌上有些裸女像,长毛的地毯。
我们坐在十分软的长沙发上,她无神地四望,似乎在自问置身何处,我是什么人,今天是什么日子。
“谢谢你见我,李小姐,”我说,“你真好。”
“道琳,”她说,“人人叫我道琳,他们叫你什么?”
“阿进。”我承认。
“阿进,”她念了念,显然没想问我这绰号的来由。“好,阿进。”
“摄影如何?”我问她,“你穿红色三点式的?”
“哦!”她说,“很好玩!摄影师说我有很美的身材。他称我胸袋维纳丝。好不好?”
“很好。”我说。
“他想拍些裸照寄给花花公子——试镜,你知道。可是我的经纪人要先拿钱,什么都是以钱为先,对不对?”
“当然。”我说。
我高高地坐在她身边,低头望她;她柔软娇小而且无依无助。我不知道为什么把她看作一个受难者,她似乎无力自卫。
“关于万奥森……”我提醒她,“我来便是要问他的事。”
“可怕吧?”她迟疑地说,“真恐怖!”
“是,道琳。你认识他多久了?”
“哦……”她说,“大约五年,也许更久。”
“他对你好吗?”
“当然,”她说,“但是他是个疯子。”
“疯子?”
“我们在一起很疯狂。”
“我相信。”
“我是说我们用古柯碱,做任何事。”
“道琳,你把这些事告诉警方了?”
她努力追忆。“也许,”她说,“我记不得了。好多警察来问话。”
“你和奥森怎么认识的?”
“在一次宴会上,也许是在酒吧里。”
“你认识他之前做什么?”
“我希望做女播音员,”她说,“播音乐节目,那很有趣——你说是不是?”
“当然是。”
“我爱音乐,一切音乐。你想听什么吗?我有很多音乐带。”
“谢谢你,”我说,“现在不行。那么你结识了万奥森,然后——”
“他可以说是照料我。”
“他大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