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做了。
我们坐在那里抽烟,谁也不吱声。外面的风暴渐趋平息。我问他是否见到他们用过的船,我琢磨也许另外有人开船送他们来,弗雷明说没有。丹尼尔仍在船坞附近的小屋吗?应该还在。十五分钟后,而不再倾盆如注,只是滴滴答答;风也不再怒吼,变得温和多了。
他说:“最糟糕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是吗?告诉我,海军情报局抓住那些让我束手无策的蠢货了吗?”
弗雷明又点了一支烟,“你为什么不去问问迈尔·兰斯基和哈罗德·克里斯蒂?”
“你指什么?”
他笑着把火柴杆扔掉,“他们正在大英帝国殖民地旅馆里谈生意。我可以给你房间号码,如果你愿意的话……”
十五分钟后,我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带着我那支九毫米口径的勃朗宁手枪和一个弹夹。
“大房开着吗?”弗雷明问我,“我想用电话。”
我给他钥匙,“你不走吗?”
“不,我要留下来……收拾一下。黑勒先生,愿你有所收获。”
我明白弗雷明“收拾一下”的意图:那两个人马上就会被收拾掉,就像他们从未来过。但这不是我的顾虑所在。
我得在头脑里整理一下我要做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走近谜底
整个世界呈现出一派清新的淡绿色,暴风雨过后,风温柔而凉爽。我在大英帝国殖民地旅馆的房顶穿行着,跳过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水坑。房顶连着外用楼梯,而楼梯和中央铁塔的平底塔楼相通。从这儿爬上塔楼不成问题,可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
迈尔·兰斯基住在六楼的套间里,那是个六层塔楼,也是整个大厦轴心位置的一个楼顶房间。很快,我直接爬到那个套间的顶上。套间左边有一个面朝大海的走廊;右边是一个巨大的哥伦比亚式的壁龛,突出来的部分比屋顶还要高许多。套间天花板上的电灯就像车夫的大灯一样,足有五百瓦,发出一股淡绿色的光。
我踮起脚来,估量着:我可以穿过走廊的阳台看到六楼。兰斯基的阳台大约有十五英尺宽,如果我想从哥伦比亚式壁龛突出的地方跳下,就算不摔断腿儿,也不能保证准确无误地跳到兰斯基的阳台上,更可能会掉到一楼咖啡馆的门廊上。这是个星期六的晚上,除了我的忙乱,一切都很平静。还不到十一点,由于暴风雨来得早,人们都不得不留在家里或旅馆里。楼下,几对夫妇站在那里观赏着难以平静的大海和在风中摇曳的棕榈树。他们竭力避免踩在水坑里,也躲闪着偶尔掉下来的树枝。大约在我身体六英尺以下,阳台上有一个悬挂物,可还不到一英尺宽。我从口袋里拿出六支烟中的一支,这些烟是我向那个英国人要来的,用的火柴是我在检查兰斯基房间时找到的。当我来到六楼时,在套间门口站着一个粗壮的麻子脸的守卫,他穿着深浅两种颜色相间的蓝衣服,坐在一张很小的折叠椅上,在读《圆圈》杂志。我走过他身边,走上了通往顶楼房间的楼梯。
现在我靠着顶楼的墙壁抽烟,这是一种冲鼻而又略带苦味的雪茄。我的白亚麻套装在灯光的衬托下变成了绿色,那支九毫米口径的枪夹在我胳膊下的枪套里,马夹敞着怀儿。我可以找到绳子……在附近尽是船,这么做一点儿也不难……我可以把它系在大灯的底座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