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她问道,看着地板上的那根面条。
“测试意大利面。”我说,很高兴换了一个话题。
“通过在厨房到处扔面?”
“如果它粘在冰箱上,就大功告成了。”我弯腰捡起地板上的那根面条,扔进垃圾桶,“这根面条还没有熟。”
那天早些时候我离开希尔维尤的时候,对我的作业信心满满。艾弗森答应告诉我有关克丽斯特尔·哈根的死亡真相。我将是他的倾诉对象。我当时简直等不及与莱拉共进晚餐,好跟她说说卡尔。起码在我的想象中,莱拉会被我正在做的事情吸引,分享我的兴奋,想知道有关卡尔的一切。如今她这种反应,让我只想在今晚剩下的时光避开这个话题。
“他告诉你他做的事情没,或者他告诉你他是被人陷害的?”她问道。
“他还没有提这件事。”我从碗橱里拿出三个盘子,拿到起居室的咖啡桌上,我们将在那里用餐。莱拉起身,从碗橱里抓了几个玻璃杯,跟在我后面。我把我的背包、笔记和报纸文章从咖啡桌收走。“我们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我说,“到目前为止,他告诉我他在南圣保罗长大,家里的独子。呃……让我想想……他父亲经营一家五金店,他妈妈……”我在记忆中搜索,“在圣保罗市区的一家熟食店工作。”
“这么说你写这个家伙的故事时,你只准备简单写下他告诉你的任何事。”莱拉把玻璃杯放在桌子上那几个盘子旁边。
“我还得去找一些二手材料,”我说着走回厨房,“不过,至于他做了什么——”
“你所说‘他做了什么’是指强奸和杀害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并且焚烧她的尸体。”莱拉补充道。
“是的……那件事情。至于那件事情,没有其他材料。我只能写下他告诉我的一切。”
“这么说他可以胡说八道,你也就那么写吗?”
“他的时间所剩不多,他为什么要撒谎?”
“他为什么不会撒谎?”莱拉有些怀疑地说道。我站在厨房柜台的尾端,手平放在塑料贴面上,她的胳膊伸直,手指张开。“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他强奸了一个可怜的女孩,杀害了她,然后在监狱里告诉每一个愿意倾听他说话的狱友、守卫和律师说他自己是无辜的。他现在也不会放弃。难道你真的以为他会承认他杀害了那个女孩?”
“可他快死了。”我说,向冰箱扔出另一根意大利面条——它粘住了。
“这恰好证明了我的观点,而不是你的,”莱拉说道,那神气就像一个老到的辩手,“他让你写那篇小文章——”
“传记——”
“随便你怎么说。现在他在学术殿堂有一份记载,将他描绘成受害者。”
“他想告诉我他的临终宣言。”我说,把意大利面倒进过滤器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