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先生?’船长问道,有点迷惑,嗓音中有丝难以觉察到的恼怒,‘如果我们要到底舱去的活,就得先除掉这又脏又粘的东西。’”
“我看着二副,他好像正在注意听着另一个声音,而没太在意船长的话。突然间他说道:‘听,大家注意听!’”
“然而,除了停靠在弃船边的小艇上的人轻微的交谈声外,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片刻停顿之后,船长说:‘我可什么也没听到,你呢,医生?’”
“‘没听到什么。’我说。”
“船长转向二副,问道:‘你听到了什么?’但是二副古怪且近乎暴躁地摇摇头,似乎船长的问话打断了他的聆听。船长瞪了他一会儿,然后高高擎着提灯,焦虑不安地打量着他。此时,我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诡谲压抑的气氛,但灯光所照之处,除了无处不在的暗白色的霉菌,什么都看不到。”
“‘先生,别异想天开了,’船长终于开口了,他望着二副说,‘回过神来,你这大傻瓜。还不明白吗,你什么也没听到。’”
“二副说:‘船长,我肯定听到了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他霍然住口不说了,看上去他听得已有几分入了迷。”
“我问道:‘那个声音听起来像什么?’”
“船长轻轻地笑起来,‘好了,医生,回去后你再鼓励他再接再厉瞎想下去。我可是要开始清除了。’他躲在升降梯后,伸出脚猛踢那团丑陋的东西。这一踢的结果非常惊人,整个东西都乱颤起来,活像一只颜色难看的大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