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个米勒公司的孩子真有教养,一字不漏。肯定有人教过他,对老板要每周四十四小时保持尊敬,差不多吧,酌情而定。好,接下去——”
希巴德:这我可没法告诉您,因为我不知道。还有些情况我的确知道,但我不能说。我能告诉您的是……嗯……许多午前,我曾伤害过某人,永久性伤害。不是我一人干的,还有别人,但主要责任碰巧在我。至少我这样认为。郡是男孩子们的恶作剧……结局很惨。我从未原谅自己。其他相关的人也没原谅过他们自己,至少大部分人都没有。我倒没因此变得神经质,从来没有——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我是个心理学家,太专注于别人的神经质,对自己就没工夫了。唉,我们害了那孩子。事实上,我们毁了他。我们当然认为要为此负责,二十五年来,我们中的某些人一直想补偿他。我们也的确付诸行动了——有时候。您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很忙,大部分人都很忙。但我们从未想过扔下这包袱,总有人挑起担子。这不容易,对包——我是说,随着男孩儿长大成人,他变得越发与众不同。听说上大学前,他就己初露才华,当然大学期间也如此——这个,我是亲眼所见,受伤后,他更是才华横溢。后来,或许他仍然有才,却变得扭曲了。有一天——
沃尔夫打断了我。“等等。刚才那句,从‘这不容易,对包一一’开始,你是说 ‘包’?”
我找到那句话。“没错,包。不明白。”
“速记员也不明白。接着念。”
希巴德: ……
沃尔夫:您和他一直有联系?
希巴德:哦,是的,我们中许多人都和他有联系。有些人和他经常见面,有一两个和他还相当密切。大约在那时,他的潜能似乎浮出了水面。他……嗯……他功成名就,受人瞩目。虽然我确信他心理变态,但我多年来为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因为他似乎真的沉浸在功成名就的喜悦中,至少这种成就对他是种补偿。然而幻想的破灭如晴天霹雳。我们曾有次聚会,期间有人遇害了——死了——当时我们自然而然地都以为是意外,但他——就是我们伤害的那个人——在场。几天后我们每个人都收到了他寄来的邮件,声称那人是他杀的,还说我们部会步那人的后尘。他已登上复仇之舰。
沃尔夫:是这样。心理变态简直是委婉之词了。
希巴德:是呀,我们一筹莫展。
沃尔夫:既然你们证据确凿,报警应该没危险吧。
希巴德:我们没证据。
沃尔夫:邮件呢?
希巴德:打字稿,没签名,又闪烁其词,作为证据,没什么实际用途。他连文风都改了,很聪明。那根本不是他的文风,但我们可是一眼就能看穿。每人一份,当时在场不在场的都有,所有会员。当然——
沃尔夫:会员?
希巴德:说走嘴了。没关系。很多年前,我们几人商量这事时,有人——当然是多愁善感的一位——提议我们自称“赎罪联盟”。这称呼不知怎么就沿袭下来了。后来也就是开玩笑时说说而已。现在我想玩笑就此打住了。我想说的是,我们当然不都住在纽约,大概只有一半的人。但住在旧金山的那位也照样收到了警告。我们住在纽约的几个人一起讨论了这事,还进行了一番调查,见了他,和他谈了谈。他否认寄出过警告,似乎还觉得挺有趣。在他那阴暗的灵魂深处,根本就是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