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沃尔夫的念头,这念头径直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坐在椅子里。但是太晚了吧?那每周五百美元出去透气去了。
沃尔夫说:“很有可能。感谢您来找我,但或许您去找警察和地方检察官,会更有用。”
她点点头。“您和萨拉?巴斯托说的一样。星期三中午,警察就来了。目前为止,他们宁愿保持低调,一直未对外公开,这是校长的要求。但警察一一这就像拿我和象棋大师卡巴勃兰卡比,沃尔夫先生……”她放在包裹上的紧握的十指缠得更紧了,“您不知道,保罗?蔡平在第一份警告中所说的狡诈奸猾,他可样样具备,就是他杀死哈里森法官后寄出的那份警告。他真的是魔鬼,彻头彻尾的魔鬼,危险至极。您知道他不是人……”
“好了,希巴德小姐,好了,”沃尔夫叹了口气,“根据定义,他当然是人。他真的杀了法官吗?照情形看,的确可能是他杀的。您提到了第一份警告。您有副本吗?”
她点点头。“有,”她指指包裹,“所有的警告我都有,包括……”她咽了口唾液,“最后一份。伯顿大夫把他的给我了。”
“就是看似自杀的那起案子后寄出的那份。”
“不。那份……今天早晨,他们又都收到了一份。我想他们都收到了。伯顿大夫通知我后,我打了两三个电话。您看,我叔叔失踪了……您看……”
“我明白了。的确,危险。我是指对蔡平先生而言。他做的这种事,一旦有了一定规律之后就很危险。那么所有警告您都有。带来了吗?在包里?”
“是的。此外我还有保罗?蔡平以前写给我叔叔的儿捆信,还有我叔叔的日记本,还有一九一九年到一九二八年我叔叔和其他人寄给保罗?蔡平的金额记录,还有会员的名单和地址录一一就是一九0九年出事时在场的那些人。还有些别的。”
“不可思议。这些都在您这儿?为什么警察没有?”
伊芙琳?希巴德摇摇头。“我决定不给警察。我叔叔把这些东西保存在专门存放隐私文件的夹子里。这对他非常珍贵,现在对我非常珍贵一一尽管用途不同。这些对警察没用,对您可能有用。您是不会滥用这些文件的,对吧?”
我抓住这空当,抬头看了看,沃尔夫的嘴唇撅起,收回,又撅起……我开始兴奋。我总是这样,哪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撅嘴。我看着他。他说:“希巴德小姐,您是说您从警察眼皮底下拿走了这些文件,藏起来,现在给了我? 包括 ‘赎罪联盟’成员的名单和地址?太棒了。”
她盯着他。“这有什么? 这些信息,他们从别人那里也能轻易得到一一法雷尔先生或伯顿大夫,或德拉蒙德先生一一谁都行。”
“不管怎样,太棒了。”沃尔夫走到他的桌边,按铃,“来杯啤酒? 我喝啤酒,不过我不会强迫您接受我的喜好。这儿有不错的波尔多葡萄酒、雪莉老酒、都柏林黑啤、马德拉酒,还有别的,特别是匈牙利的vin du pays①(法语:国酒。),那可是从葡萄园的地窖直接运到我这儿的。您想要……”
她摇摇头。“谢谢。”
“我能喝啤酒吗?”
“请自便。”
沃尔夫没再靠回椅背上。他说:“可以打开包裹吗?我对第一份警告尤其感兴趣。”
她开始解绳子。我起身帮忙。她把包裹递给我,我将包裹放到沃尔夫的桌上,拆开纸。里面是一只硬纸板大信夹,旧得已经退色,但保存完好。我递给沃尔夫。像对待所有无生命的东西一样,沃尔夫仔细、温柔而谨慎地打开了信夹。
伊芙琳?希巴德说:“在M类,我叔叔不管它叫警告,叫密信。”
沃尔夫点点头。“我想是命中注定, ”他把文件抽出来,“您叔叔真是个浪漫派。哦,对了,我用的是现在时。聪明人是不胡思乱想的,哪怕是令人痛苦的事,除非猜测有事实为依据。找到了。啊!‘你们理应杀了我,看最后一丝卑微的叹息。 ’蔡平先生是位用心狠毒的诗人吗?我可以念吗?”
她点点头。他念道:
你们理应杀了我,看最后一丝卑微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