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先生,我不好动,什么都不会追,但也许——既然您已把自己完全择出去——也许您能解释一下这些令您的朋友们忐忑不安的事?或许对我们有所帮助。”
“恐怕不行,”蔡平遗憾地摇了摇头,“当然,这看起来实在像场恶作剧,但我不知道一一”
“谋杀不是开玩笑,蔡平先生。死亡不是玩笑。”
“哦,不是?真的,不是?您肯定吗?打个比方。拿我来说吧,保罗?蔡平。您敢肯定我的死不是玩笑?”
“为什么是玩笑?”
“当然了。一场鬼哭狼嚎的反高潮。想想我的经历,死亡在恐惧面前还有什么可炫耀的,真是可笑至极。所以我才对我的朋友们感激不尽,感谢他们的周到,他们的关切——”
后面传来一声吼叫打断了他。那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吼叫,是伯顿大夫的声音:“保罗!保罗!看在上帝的分上!”
蔡平以那条好腿为轴,转过身。“什么?”他的声调丝毫没有提高,却多了份轻蔑,由浓转淡,渐行消退,“什么,罗雷?”
伯顿无言地看着他,摇摇头,目光转向别处。蔡平转身对着沃尔夫。沃尔夫说:
“这么说您坚持玩笑理论。”
“不是坚持,是有这种可能。沃尔夫先生,我所关心的仅仅是,我的朋友们误以为我对他们构成威胁。为此我很难过。他们竟然怕我。怕我!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要想造出一个比我还老实巴交的人,那可难了。我自己还害怕呢!什么都怕,这是我的天性。比如,由于我可悲的身体缺陷,我总是害怕这样或那样的袭击,我总是带着武器。您看——”
保罗?蔡平把我们都带跑了。随着他把右手背到身后,手指在晚装下摸索,人群中发出两三声惊叫,我噌地跳起来。我的动作较猛,他又是靠拐杖站着,差点被我撞翻,好在我抓住了他的右手腕,他才没摔倒。我用左手从他的后兜里掏出手枪。
“阿奇!”沃尔夫厉声对我说,“放开蔡平先生!”
我松开他的手腕。沃尔夫仍旧厉声说:“把他的一一东西一一还给他。”
我看着枪,三二手枪,老式的,一眼就知道没上子弹。保罗?蔡平伸出手,浅色眼睛毫无内容。我把枪放在他手里,他就那么张开手掌托着枪,好像那是一盘苹果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