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转入东街,找到了他们上星期预先侦察好的那条巷子,猛地左转开进去,踩着油门踏板不放。接下来几个街区,他都沿着跟面粉厂背后那条铁轨平行的道路开下去。此时他们可以假设警方已经出动了,还来不及设立路障或什么的,但警方会沿着银行前泥土路上的轮胎印一路跟过来,大致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
那天上午他们偷了三辆车,都是在南边大约六十英里外的奇科皮市偷的。一辆是现在开的奥本,一辆是轮胎都磨光了的黑色柯尔,还有一辆引擎声很刺耳的1924年款艾塞克斯。
乔开着车穿过铁轨,又沿着银湖开了一英里,来到一家几年前焚毁的铸造厂。在一片长满杂草和香蒲的田野上,黑色的厂房骨架往右倾斜。乔开进没有墙壁的厂房背后,两辆汽车正在那边等着他们,他们停在柯尔车旁,下了那辆奥本。
迪昂抓住乔的大衣翻领,推着他靠在奥本车的引擎盖上。“你他妈的有什么毛病?”
“我犯了一个错。”乔说。
“上星期那是犯了一个错,”迪昂说,“这星期就变成他妈的模式了。”
乔没法跟他辩,但还是说:“你放开手。”
迪昂放开乔的翻领,透过鼻孔沉重地呼吸着,一根食指直直指着乔。“你他妈的搞砸了。”
乔收起帽子、手帕和手枪,连同钱放在一个袋子里,然后把袋子放在那辆艾塞克斯车的后座上。“我知道。”
迪昂摊开两只肥手:“我们从还是他妈的小屁孩时就一起搭档,但这回太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