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西拉则毫无保留,因此受伤的可能性很高——她会抓他的头发,用卷雪茄的双手用力掐他的脖子,他甚至担心会被掐断。她还会咬他,咬得很深、很用力。但这些都是她包纳他的方式,对乔来说,整个行动推到最极致,就像是其中一方会消失,仿佛他早晨会独自醒来,她已经融入他体内,或是相反,他融入了她体内。
等到他那天早晨真的醒来,想到自己竟有这样的傻念头,不禁微笑。她睡在他旁边,背对着他,头发乱糟糟披在枕头和床头板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溜下床,抓起衣服离开,免得无可避免地谈到他们喝了太多酒、脑袋不清楚的事情。免得彼此更后悔。但他没有溜掉,而是轻轻吻了吻她的一边肩膀。她迅速翻过身来,压住他。于是他判定,就算要后悔,也等过了今天再说吧。
“这会是个专业的安排。”他们坐在楼下的小餐馆吃早餐时,她这么跟他解释。
“怎么说?”他吃着吐司面包,忍不住一直微笑,像个白痴。
“我们会填补彼此的这个……”她也笑了,一边想着用词,“这个需要,直到来日……”
“来日?”他说,“你的家教把你教得很好。”
她往后一靠:“我的英文很好。”
“我同意,我同意。除了把危及说成危险,其他的都算完美。”
她坐直身子:“谢谢指教。”
他继续笑得像个白痴:“这是我的荣幸。所以填补彼此的这个,呃,需要,直到什么时候?”
“直到我回到古巴,跟我的丈夫团聚。”
“那我呢?”
“你?”她叉起一片炒蛋。
“是啊。你回到丈夫身边。那我得到了什么?”
“你成为坦帕国王。”
“王子。”
“乔瑟夫王子,”她说,“也不坏,但恐怕不太适合你。而且当王子的人不是应该很有爱心吗?”
“哪里有矛盾?”
“黑帮分子是只顾自己的。”
“还有自己的帮派。”
“没错。”
“这也算是一种爱心。”
她看了他一眼,眼神介于困惑和厌恶之间。“你是王子还是黑帮分子?”
“不知道。我愿意把自己想成一个法外之徒,但现在我不确定那会不会只是幻想。”
“在我回古巴之前,你就是我的法外王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很乐意当你的法外王子。我有什么责任?”
“你必须回馈。”
“好吧。”在这一刻,就算她要求他捐出胰腺,他也会答应的。他隔着桌面望着她:“我们从哪里开始?”
“曼尼。”她的黑色眼珠忽然变得严肃,盯着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