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家人,”乔说,“一个老婆和三个女儿。”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
“你说过你不在乎他是死是活。”
“当时我可能说得夸张了一点。”
“那你会照顾他的家人吗?”
“照顾多久?”
“一辈子。”她说,好像这是个完全合理的答案,“他为你献出了性命。”
他摇头:“请恕我直言,他献出性命是为了你们,还有你们的理想。”
“那么……”她拿着一片吐司,停在下巴尾端。
“那么,”他说,“为了你们的理想,一等我有了钱,就会很乐意送一袋钱去他们家。这样你高兴了吧?”
她朝他微笑,咬下吐司。“很高兴。”
“那我一定去办。顺便说一声,大家都叫你格蕾西拉吗?”
“不然叫我什么?”
“不知道。格雷西?”
她扮了个鬼脸,好像坐到了一块热炭上。
“格蕾齐?”
又是鬼脸。
“埃拉?”他又问。
“为什么有人会做这种事?格蕾西拉就是我爸妈给我的名字啊。”
“我爸妈也给我取了名字。”
“然后被你砍成一半。”
“我叫乔(Joe),”他说,“就等于西班牙文的荷西(José)。”
“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说着吃完了最后一口,“但荷西指的是乔瑟夫(Joseph),而不是乔。大家应该喊你乔瑟夫。”
“你讲话就像我老爸。他坚持喊我乔瑟夫。”
“因为那才是你的名字啊。”她说,“你吃得好慢,像只鸟似的。”
“我听到了哦。”
她抬起双眼,看着他背后,他回头看到阿尔伯特·怀特走进门。他一点也没老,但是比乔记忆中更柔和了,腰间开始有了银行家的肚子。他还是喜欢白西装、白帽子,还有白色鞋罩。还是步态从容,好像全世界只是一个为了取悦他而建的游乐场。他身边跟着彭斯和布兰登·卢米斯,走过来时拿了把椅子。他的手下也跟着进来了,把椅子放在乔的桌边,坐下来——阿尔伯特坐在乔旁边,卢米斯和彭斯坐在格蕾西拉两侧,他们一脸镇定,盯着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