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橡胶布外,破旧的铁框眼镜,也引起了梅田警部补的兴趣。他在桌上铺了一张纸,郑重其事地将镜片的碎片复原起来。然后,他将刑警在近松防空洞中,发现的那枚碎片,轻手轻脚地拼到最后的缺口上。这一切都完成后,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那块碎片与镜片完全吻合:碎片再加上钢笔笔盖,毋庸置疑,那个防空洞,就是马场番太郎的遇害现场了。
另外一项信息是:昨天——也就是十二月十一号下午,大约在梅田警部补出发,前往柳河的一个小时后,从门司火车站的乘务员休息室那里,打来了一通电话。之前若松警察署曾经为了十号晚上,近松逃亡路径的事情,去电询问过各车站的驻警室,这通电话就是为此而打来的;通报的人是山阳本线2022次列车的乘务员,他表示,自己在值勤结束,回到乘务员休息室后,才接获若松署的侦缉通知
2022次列车是二十二点四十五分,从门司站出发,前往东京的不定期普快列车,这位乘务员是在十二月四号,从门司火车站上车值勤的。当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五号的凌晨,列车刚从三田尻站出发的时候〈列车在三田尻站的发车时间,是凌晨一点四十分,也就是从门司站发车,大约三个小时之后〉,有一位中年绅士,来到乘务员室,对这位乘务员说:“因为感冒,所以头痛欲裂,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药,可以给我呢?”关于这位绅士的长相,乘务员只记得他没有留胡须,头发分边的发线很清楚,不过对他的衣服,却略有印象。他的帽子看来是放在座位上了,所以没有戴着;他穿着茶色的单排扣大衣,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围着时髦的弁庆缟围巾。虽然不知道他带没有带行李袋,但此人与若松警察署正在搜寻的人,有很多相似之处,因此,乘务员便主动通知了警方。
警方早已判明,近松千鹤夫是由福间车站搭车,前往别府町的,因此,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署长并没有特别激动,不过,他还是就对方热心协助警察办案一事,表达了感谢。
然而,就在他正要挂电话时,电话另一端,又补充了这样一段话:“我交给他阿司匹林之后,请他给我名片……是的,乘客跟我们拿药时,需要留下名片,或是在急救药品使用者名册上签名。于是,那个人就留下了一张上面写着‘近松千鹤夫’的名片……什么?名片现在不在这里,不过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千鹤夫,近松千鹤夫……没错。”
从署长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后,梅田警部补立即拿起列车时刻表,翻开了鹿儿岛本线与山阳本线的页面。
十九点五十分,从福间出发的112次列车,在二十一点三十七分到达门司站,等待一小时又八分钟后,就可衔接这班2022次列车。近松千鹤夫的逃亡路线,这下总算真相大白了!
“老实说,从交给别人自己名片这一点看来,他搭车应该不是想逃亡,而是想去自杀吧!”梅田警部补转头望向若松警察署署长。
“不,还不能如此轻易地断定。如果能找到尸体,你说的就有可能是正确的,但树,依我的直觉,我觉得,他或许是想让我们以为,他想要自杀,实际上却是躲到神户去了。毕竟,那里可是大阪地区毒品交易的中心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