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蚁川爱吉就不需要冒着被目击的风险,躲在候车室的角落。他只要在2022次列车快要发车的时候,悄悄地下到月台,然后慢慢走到公安官的值勤办公室,就在他敲响办公室的门的时候,2023次列车就滑入车站了。这时候,要让公安官误以为,他是从2023次列车下车,简直是轻而易举。
就在此刻,鬼贯警部感觉到,至今的疑惑,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蚁川不搭鹿儿岛本线的114次列车,却无论如何,都要搭上112次列车的理由,不是为了112次列车本身,而是为了能搭上2022次列车。如果搭上了114次列车的话,就无法转乘2022次列车了。
至于转乘2023次列车,到抵达大分之间的事,应该可以完全相信蚁川的说辞了。因为“投宿望洋楼旅馆”这个不在场证明,不管怎么调查,都是铁铮铮的事实。
04
鬼贯警部叹了口气,将视线投向墙上挂的那幅近似超现实主义的油画。
虽然总算攻破了蚁川爱吉的一个不在场证明,但一想到他究竞如何,杀害了近松千鹤夫这一点,就知道现在要放松,实在还太早了。近松千鹤夫在兵库县别府町别府港附近,服毒跳海的时间,限定在十二月六号晚上到七号黎明之间,如果杀死近松的是蚁川的话,他又是怎么办到的呢?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射干花号”跨海渡轮上。
询问信里,连照片也一起寄过去了,鬼贯警部不认为“射干花号”的客舱长会认错人。于是,他换了一个方向,从另一种角度,来探讨这个问题,而他所仰赖的,就是近松千鹤夫写给由美子的明信片。
近松千鹤夫从别府町,寄给由美子的明信片上,日期写的是六号,盖的邮戳则是七号,从这一点来看,就可以知道投递时间,是十二月六号的深夜到七号的早上之间。但实际上,他在五号到对马住了一宿。
就算第二天,搭一大早出航的船返回博多,到港口时也已经下午一点了。下船需要花五到十分钟,从码头直接坐出租车,飞驰到车站,也一样赶不上十三点十八分,从博多出发往东京的普快列车。
这样一来,下一班往门司的车,是十五点二十分的普通车,到达门司的时间是十八点二十九分;即使利用衔接这班车的二十一点三十分出发、前往京都的普快列车,到加古川时,也是十二月七号的十一点八分了。因此,以现行的列车班次来看,他是无法在六号晚上,抵达别府町的。若是如此,他不只无法投递那张明信片,甚至连跳海自杀的时间都赶不上。
这矛盾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过了一会儿,鬼贯警部又有了另一个想法。或许近松真是在别府港,写的那张明信片,但那个地方,会不会并非兵库县别府町的港口,而是下午一点在博多港上岸后,能在当天以内,到达的别府呢?自古以来,别府这个地名,遍布日本全国。如果把村名、字名①也算进去的话,叫别府的地方。应该有数百处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