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塞尔维,你得停下了,我不能往下说了。”
“不是总统吧?”
“嘘——”
朱蒂斯借用了一下佩夫人的语言:“不!不会吧!”
安娜特冲朱蒂斯又是“嘘”又是摆手,好像在赶一群蜜蜂似的。
“总统?那我知道了,接她的是特工处的人。”
“狄塞尔维,小点儿声儿。”老女人两手摁住桌布,四下张望谁在偷听,“她没和总统约会。”
“她就是!”
“总统可结婚了。卢兹福特夫人也是个体面的寡妇。”安娜特摇摇手指,“他俩认识三十年了。仅此而已。”
朱蒂斯一下子靠在椅子上,“我的天哪。”然后她又俯身向前,把手按在安娜特肉乎乎的胳膊上。“天——哪。”她感慨道,再坐回去,咧嘴笑了。带着一种崇敬,她把安娜特的酒杯满上。
朱蒂斯停了一会儿,等安娜特回过神来。这个老女仆已经把秘密泄露出去,肯定是要弥补一番的。于是朱蒂斯把手按在心口,帮了她一把。
“向上帝发誓,安娜特,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不过这实在太让人兴奋啦!”
一席话让笑容重新回到那个法国女人的脸上。她摆出一副老练、爱发牢骚的仆人的经典表情,“这可能会招来你意想不到的麻烦,”她夸张地叹了口气,“真的。”
“你见过他吗?”
“嗯,见过几次。不过当然都是很短的。”
“你给他做过饭?”
“嗯。”
朱蒂斯越过桌子说出自己的秘密:“噢,能给他做饭,要我死都愿意。”
这时她们各自的菜都上来了。朱蒂斯点的贻贝,安娜特要了猪颈肉。朱蒂斯又让开了一瓶红酒。然后一点一点地从安娜特嘴里把她的女主人和美国总统的风流韵事逼出来。老女人时而叹气,时而支支吾吾,朱蒂斯却用足够的耐心和恰到好处的感慨把一切都引了出来。
早在1914年,当时弗兰克林?罗斯福还只是海军部秘书助理,他的妻子埃莉诺已经成为一颗年轻有为的交际新星。为了更好地承担这个头衔的相应义务,她决定雇一个秘书帮她打理社交事务。根据她叔叔西奥多?罗斯福的建议,埃莉诺选择了露西?梅塞。后者来自于华盛顿的一个没落世家,其家族因为其父酗酒成性而声名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