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斯笑了,说了一句只有莱梅克能明白的双关语——不管他在哪,不管他现在陷在怎样的僵局中——“与奇迹同在。”
很有名的一句话。
3月21号
华盛顿特区
白天,气温升了上去,但是到晚上,夕阳西下,温度就降了下来。朱蒂斯坐在佩夫人的被子上,在这个老女人的椅子中摇晃着。
她把头发拨开,脖子出了汗,觉得很冷。一个小时的训练让她喘着气,汗水把衣服都弄湿了。她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来到阳台,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在渐渐变冷的过道里,朱蒂斯和工作归家的黑人们打着招呼,和撵着孩子们从渐黑的外面回来的女人们打着招呼。
日落之后,佩夫人蹒跚着进了走廊。她两只手都拎着水果网兜。她的腿弓着,显得有些踉跄。朱蒂斯掀开被子,想帮这个老女人把袋子从最后一个院子搬到门前。佩夫人却没把它们交给她,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孩子,这是我的任务。我来拿就好。你回到被子里去,除了件睡衣什么都没穿。无论如何,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在门廊上,朱蒂斯把被子从椅子上扯了下来。她又把自己裹了起来,在台阶上坐下,把那把摇椅留给了佩夫人。几分钟之后,佩夫人从公寓里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下那件佣人制服,穿上一件羊毛的家居服,还戴了一顶带檐的帽子。她双唇互相拍打着,发出像马一样的声音,整个人瘫进那把摇椅里。
好一会儿,她俩什么都没说。朱蒂斯越过肩膀发现佩夫人的眼睛闭着,但她肿起的脚踝有节奏地摇着椅子。之后,这个老女人清了清嗓子。
“那么,你是要走了?”
“是的,夫人。明天早上就走。”
“坦奇夫人可麻烦了。你应该看看她雇的那个代替你的女孩,像穿着衬衫的狗一样没用。”
“坦奇夫人现在觉得好点儿了吗?”
“是的,只是得了流感什么的。”
摇椅晃动着,它的栏杆在走廊地面上发出吱嘎的响声。一段时间里,就只有这一种声音。在朱蒂斯看来,这个年老的黑人佣人和卢兹福特夫人有着同样的优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呢?”
朱蒂斯微微摇了摇头,佩夫人并没看到。十五年中,没有一个人试着照料过她。她的亲生母亲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把她卖给别人做老婆,也不反对她自己的丈夫把这个女儿领回来。至于佩夫人的问题,朱蒂斯什么都没说。“呃,呃。”佩夫人更用力地摇着椅子,说:“我知道你想怎么对我。让佩夫人从椅子上滑下来,见鬼去吧。”
“是的,夫人。您说的都对,除了最后那部分。决不会让您见鬼去的。对我来说,您是个好朋友。您做的远比我要您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