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的春天是世界上最美的。我还在想要不要打打高尔夫呢。况且我答应过你的,麦克。难道你忘了?”
朱蒂斯胳膊肘撑在桌上,双手托腮,“别一脸诧异的样子。你当然还记得我。”
这就是她的进攻方式,莱梅克心想,这就是她博得信任的方法。可爱、迷人,或是机灵或是愚笨,或是美丽或是迟钝,或是一脸无辜或是不谙世事……她善于伪装一切的情感。莱梅克闭着嘴不说话,死死盯着她,试图探究她的意图,或者说她潜在的威胁。
“真的只是普通的拜访,”她放下手坐直了,“一个女人就不可以顺道看看朋友?”
“你杀了罗斯福。”
“不,我没有。他死于脑溢血。所有的报纸上都是这么说的。”
“你在马萨诸塞杀了三个人。”
“对,是我干的。”
“你害死了你的同党,茂迪?金。”
“那是间接的。”
“在卢兹福特夫人之前,你还在海军部副部长坦奇家当过女佣。有人跟踪你去过黑人居民区的一间公寓。虽然没有证据,但是——”
她打断了他,“没错,麦克,是我杀了可怜的贝蒂格鲁夫人,还有房东那个好打听的儿子约什。还有坦奇夫人家雇的那个警察,专门跟踪她出轨的丈夫。我都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他顺着雅各找到了我。”
“然后就再没进展了。”莱梅克说。
“说得对。”
“害死六个平民并成功行刺了一位总统。”莱梅克的语气里带着不屑,“你真是个十足的杀人机器。”
“那些平民是很可怜,但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我只知道你该为他们每个人上一回电椅。”
她眨眨眼睛,没有接话,而是面无表情的停了一会儿说:“你知道我是不可能那样的。而且一旦我发现你还有把我捉拿归案的念头,我就……麦克,我来不是想重温我俩之间的对抗的。”
莱梅克凝视她微笑的嘴角和迷人的蓝眼睛。这个女人就像那只柴郡猫,随时会从眼前消失。
莱梅克终于发话了:“当今世界上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你都干了什么,而我是其中之一。你我都清楚,这件事翻不了案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苏格兰?就为了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朱蒂斯摘下宽沿草帽,小心地放在座位边上。她用手指捋过发间,露出一脸诱惑的笑。FBI永远也不能对她作出公正的裁决。
“两个原因。第一,如你所说,我做成了,而且全身而退。没有人再来找我,也没有人悬赏要我的脑袋。我洗手不干了,不留任何前科。噢,当然,如果报酬够多,目标又能引起我足够的兴趣,我也会考虑再接一两个活儿的。不过现在我闲得很,没什么理由怕你,也没理由要伤害你。这种情况也许会改变,但尽在你的掌控之中。第二,你两次用枪指着我,又两次都放过了我。一个女孩应该为这样的事情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