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我最先请求你们的,不过不好意思,手术费和我找工作这两件事,我都拒绝你们的帮助。也请不要再送花来了。就这么结束吧。”
“你真的什么都不接受了吗?”
夏美气得撅起了嘴。
“梨花,求求你了。就当代替小纱,一天一请求吧。”
希美子说。不知为什么,她的眼中滚动着大颗的泪珠。尽管我没有资格代替母亲,但实际上,对于了解真相的我来说,确实有一个请求想实现。
“那么,哪怕一次也好,请满足外婆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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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坐在轮椅上,我缓缓地推上斜坡。公共设施旁常常可以看到一些事后整修显得很不自然的斜坡,但这儿从一开始就有。外公已经考虑到来这儿参观的各种人的需求。
在入口买了两张入场券,进入之后一直向前。宽敞的楼层中央,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展示在那儿的画。
“未明之月”——这幅在竟拍中登场的画作,被北神建筑事务所买下,作为公司成立五十五周年的纪念,被赠予香西路夫美术馆。上书:表彰高野和弥氏的功绩。
最初得知要添加这行字的时候,我给秘书伸明打了个电话去抗议,让他别犯小聪明多此一举。而他回答我说:“就像你爱外祖母一样,我也喜欢我的祖父,我只是想让他得以解脱而已。”接着他告诉我北神阳介现在的情况,就离开了。
虽然没有公开给大众,但北神阳介似乎已经在十年之前就患上了认知障碍,进了医院。尽管现在已经把家族的事务忘得一干二净,但听说偶尔还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铅笔在纸上描绘一些类似香西路夫美术馆的图案,然后又撕毁丢弃。
外婆出神地盯着那幅画,轻拭眼角。
“这可真是太好了。”
我掏出手帕说。
“谢谢。”
外婆用手帕擦着横流的眼泪说。她的视线依然离不开那幅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手术前一天,我把在清里别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外婆。但说不定,有一些东西,我只想把它们藏在心底永不说出口。可是什么该说什么该藏,一件件细细掂量太过困难,于是我放弃了。
外婆静静地听我说,不时地流下泪水。听着这一件件往事,不知外婆想了些什么。全部说完之后,外婆唯一提到的,就是我的母亲。
——我知道小纱和明生一起去爬过山这件事。因为我读过那封信,我知道不是希美子寄来的。明生他在我工作过的小餐馆吃晚饭的时候,还翻过八岳的地图嘛。
在佛龛前,我把这件事也一起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