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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斯蒂芬。夫人在哪里?”

烛光颤抖起来。斯蒂芬用抽泣般的苍老的声音回答说:“还和他在一起,她一直没动。还是坐在那张大椅子上瞪着他,好象是瞪大眼睛沉睡过去一样。”

“当然,你们什么也没触动吧?”

“没有,完全和原来一样。”

道利士说:“那么,咱们先到罪行发生的博物馆去吧--在院子那边。”

他正朝一条扫干净了的卵石小径那边走去时,福尔摩斯用手抓住了他的胳臂。他急切地大声说:“这怎么行!博物馆在另一边,而你却让车子穿过院子,还让人们象成群的水牛似地在地上踩来踩去。”

“那又怎么了?”

福尔摩斯朝着月亮伸出双臂恳切地说:“雪,伙计,雪!你把最好的帮手破坏了。”

“可是,我告诉你了谋杀案发生在博物馆里。雪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福尔摩斯极为忧郁地哼了一声,然后,我们跟着那位当地的侦探穿过院子走进一个拱行的门道。

我和歇洛克·福尔摩斯合作以来看见过许多可怖的景象,但是却想不起来哪一次的景象比眼前这间歌德式房间里所呈现的更为恐怖。房间不大,房顶是圆形的,用放在墙上烛台里的成簇细蜡烛照明,墙上挂着纪念性的盔甲和中世纪的武器,贴墙放着装有玻璃的柜子,里面塞满了羊皮纸文稿、扳指儿、各种石刻和张大口的捕捉机。我一眼就看到了这些东西,跟着,我的注意力就被房子中间一个低台上放着的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架断头台,上面的红漆已经褪色。除了尺寸稍小之外,完全和我在有关法国革命的木刻上所见到的相似。在两根立柱之间趴着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他身上穿着吸烟服,两手被反绑在身后;一块已经被血污染得挺吓人的白布包住他的头,或者毋宁说是原来张着头的地方。

细蜡烛的光照在深嵌在断头孔里的染满血迹的钢刀片上,然后扩散开形成光晕,照着一个坐在可怕的无头尸旁边的女人的红色头发。我们走近时她也没理会,仍然一动不动地做在高背雕花椅子上。她的脸象一个象牙面具,两个黑亮的眼睛象美洲蜥蜴那样一眨也不眨地望着阴影。我见过三大洲的妇女,但是,就面部表情的冷漠和完美程度而言,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在安斯沃斯堡那间死亡之室里守夜的女主人。

道利士咳嗽了一声。

“你最好还是去休息吧,夫人。”他率直地说,“请放心,格雷格逊和我保证要让事情得到公平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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