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看了看我们。烛光摇曳不定,在一刹那间,我似乎觉得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现的是嘲弄而不是愁苦的光芒,并且很快就消失了。
她文不对题地问道:“斯蒂芬没和你们一起?啊,当然,他会呆在图书室里的。忠诚的斯蒂芬。”
“恐怕爵爷的去世……”
她猛地站起身来,胸部起伏,一只手抓着她那黑色网眼织物作成的长袍下摆。
“他该入地狱!”她声音嘶哑地说。然后,她作了一个绝望的姿势,转过身去轻轻地走出屋去。
门一关上,歇洛克·福尔摩斯就单腿跪在断头台旁,掀起被血浸透了的那块布,看着下面那个可怕的东西。他平静地说:“天哪,受到怎么大力量的一击之后,那颗头一定滚到房间的那边去了。”
“可能。”
“我不明白。你准知道你是在哪里见到那颗头的吧?”
“我没见着。没有头。”
福尔摩斯又跪了好半天,一声不出地看着说话的人。后来他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我觉得你似乎是把很多事情都看成是当然的了。请把你对这个怪案的想法告诉我。”
“事情很明白。昨晚的某一时刻,这两个人吵起来,最后动手互殴。年轻一点的制服了年纪大点的,然后用这个工具把他杀死了。乔瑟林爵士被放到断头台上时还活着,证据是,罗西恩上尉不得不把他的手捆上。今天早晨,管家斯蒂芬发现了这一罪行,一个马夫到村子里去把我找来。于是我按通常的程序确认了爵爷的尸体,然后把从他身上找到的东西列了清单。要是你想知道凶手是怎么逃走的,我也可以告诉你,他是骑着马厩里失踪的那匹母马跑的。”
福尔摩斯说:“很有启发。按照我的理解,你的理论是:这两个展开凶猛的格斗,同时很小心地不把家具碰乱,也不把玻璃柜子碰破,以免把房间里弄得乱糟糟地。后来,凶手一只胳臂夹着箱子,另一只胳臂夹着被害人的头,骑着马消失在夜色之中。这是一场真正卓越的表演。”
道利士的脸色气得通红。他轻蔑地冷笑着说:“对别人的想法挑毛病是很容易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也许你能对我们说说你的理论?”
“我没有理论。我等着自己去查明真相。顺便说一句,你们这里的雪是什么时候下的?”
“昨天下午。”
“这样的话,还有希望。可是,咱们还得看看,在这个房间里还能发现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