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亚朝盛放辛辣调味品的桌子挪过去,知道他正在盯着她的屁股。她对此已习以为常。星巴克里空荡荡的一空座很多,但莉迪亚一屁股坐在那个寡妇旁边的凳子上。寡妇感觉到她过来了,从遐思中惊醒过来。
“温迪?”莉迪亚说。
寡妇温迪,伯内特循着这个温柔的声音转过身。
“真为你的不幸感到难过,”莉迪亚说。
莉迪亚朝她微笑着。她知道自己的微笑温情脉脉。一件板板正正的灰色外套穿在她娇小精干的身体上。裙摆开得相当高,性感的职业女性。眼睛波光闪闪,眉目传情。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一头鬈发呈赤褐色,但是她能、也经常改变颜色。
温迪·伯内特盯着莉迪亚好久,使莉迪亚怀疑对方是否认出了自己。对这种“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的狐疑表情,莉迪亚见得多了,尽管从13岁起就不再上电视。有些人甚至会评头论足地说:“嘿,你知道自己长得像谁吗?”但是莉迪亚——那时她被称做拉里萨·戴恩一一只是耸肩罢了。
不过,这种犹豫区别于以往。温迪·伯内特还没有从她爱人暴亡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只是要花点时间对这些陌生资料对号入座。也许她是在寻思该如何回应对方,是应假装认识莉迪亚呢,还是假装不认识。
又过了几秒种,温迪·伯内特只好含糊其辞地说:“谢谢。”
“可怜的吉米,”莉迪亚接过话茬。“走得那么惨。”
温迪笨手笨脚地摸到纸咖啡杯,喝了一大口。莉迪亚察看了-下纸杯旁的小盒子,看到温迪寡妇也要了一大杯拉特,不过她选择了豆奶,只放了一半脱咖啡因。莉迪亚的身体向她靠了靠。
“你不知道我是谁,是吗?”
温迪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知道露了馅了似的笑容。“对不起。”
“那倒不必,我想我们从没见过面。”
温迪等着莉迪亚进行一番自我介绍。当她没有这样做时,温迪说:“你认识我丈夫?”
“噢,是的。”
“你也是干保险这一行的?”
“不,恐怕不是。”
温迪皱皱眉。莉迪亚呷了口咖啡。场面越来越尴尬,至少对温迪如此。而莉迪亚处之泰然。当场面尴尬得实在不行时,温迪起身准备离开。
“喔,”她说,“遇到你很高兴。”
“我……”莉迪亚犹豫着,直到确信温迪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时才开口,“我是最后一个看到吉米活着的人。”
温迪愣住了。莉迪亚又呷了口咖啡,闭上眼睛。“妙极了,浓得很,”她说,朝杯子做了个手势。“我喜欢这里的咖啡,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