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斯特林笑了,不过这笑是有节制的。她是一个很能控制自己的女人:在理智上,情感上,甚至是身体上都能自我控制。她很结实、健壮,一双惹人注目的琥珀色眼睛似乎总想更深一点地探究你的心思。她不满足于表面现象或者答案:这是一个好探员的标志。
"我并不真是这么个假正经。"她做了个生气的表情,"我刚到中央情报局的头两年在布达佩斯工作,是个很不错的社工。社工是我们给'间谍'取的假名,亚历克斯。我在欧洲做间谍。做些无害的事情,主要是收集情报。"
"那以后我去了军事大学。在麦克白恩要塞。我父亲是一个职业军人,和我母亲一起住在阿灵顿。他们都投了奥利佛·诺思的票。我热诚地信仰我们的政府形式。我还热衷于让它以某种方式更好地运转。我认为我们其实是可以做到的。我坚信这一点。"
"这些在我听来都很不错。"我告诉她。确实是这样。除了关于奥利佛·诺思的那一部分以外。
我们正把车开到一所房子前停下。那房子离康涅狄格河和环形路非常近。这地方的建筑是殖民地复兴式的,三层,非常舒适、可爱,漂亮。迷人的苔藓爬过斜截头的屋顶,又从北边爬下去。
"这是你住的地方?"我笑着问珍妮,"但你不是假正经小姐吗?你不是廉洁的珍妮吗?"
"对。这只是面儿光而已,亚历克斯。跟迪斯尼乐园,或者威廉斯堡,或者白宫一样。为了向你证明这一点,里面就有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在等着我们。"珍妮·斯特林说着眨了眨眼。
"在你的汽车里也有一个。"我也对她眨了眨眼。
第49章
这个十二月底的下午异乎寻常的晴朗、阳光灿烂,气温接近六十度。因此安德鲁·克劳克和我坐在珍妮·斯特林位于切维.切斯的可爱的家的后院子里。
一个简朴的熟铁栅栏围着这座花园住宅。大门是暗绿色的,新近刚漆过,半开着。是一个安全上的漏洞。
中央情报局的雇佣杀手。顶尖杀手。鬼怪。他们真的存在。照珍妮'斯特林的说法,有两百多个。是一个自由职业者的名单。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美国是一个神秘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概念。而且。在别的任何地方也是如此。
然而在这儿,我就和他们中的一个在一起。
安德鲁'克劳克和我是三点半钟开始谈话的。一辆鲜黄色校车停在栅栏旁边,让孩子们在这条安静的郊区街道上下了车。一个长着一头黄发的十岁或者十一岁的小男孩沿着车道跑过来,进了屋子。我想我认出了这是她办公室里照片上的男孩。珍妮·斯特林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儿。就跟我一样。她把她的社会工作带回家里来做,就跟我一样。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