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时候太冲动,一直后悔到现在。所有的维修记录都在,轮胎是全新的。而且,绝对不是偷来的,完全归我所有。”
“多少钱?”
“买的时候5万,当然最好还是卖这个价钱。”
这时他己走过来和我站一起了,“确定要卖吗?”
“这么说吧,我有很大的意愿。”我伸手从皮包侧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把家庭电话写在背面,递给他。
他扫了一眼名片。“好的,价钱不错,可是我没有现钱,也许很快能凑齐。”
“我得先考虑换什么车。车是必需的,否则我就失业了。”
“咱们都再考虑考虑吧。有个朋友欠我一笔钱,他答应会还。”
“你有名字吗?”
“德鲁·昂斯尔,本名安德鲁,不过德鲁更好念。”
“我叫金西。”
“我知道。”他举起名片。“这儿写着呢。”
“祝你愉快。”我继续往前走,上车前向他挥手再见。我们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离开了洗车店。
我回到办公室,安心地坐在史密斯一科罗纳打字机前打了半小时报告。刚刚结束的工作是由加利福尼亚州职工忠诚保险提出的工伤索赔。我在忠诚保险工作多年,后来闹到不欢而散,从此我决定自立门户,这事在解雇我的经理自己也被解雇之后才得以成功。人生真是瞬息万变,为此我还幸灾乐祸了好几天。最近这项任务我很满意,不仅因为报酬丰厚。州法律规定雇主有义务保证雇员的健康与安全,工伤事故实际交由保险公司处理。由于需要财产保险许可,并非所有的私营保险公司都设有雇员补偿政策。此案中的伤者是忠诚保险某位经理的丈夫,所以才交给我处理。基于怀疑的天性,我猜这人一定是装病。他妻子熟知工伤索赔这一套,于是教唆他从中渔利。现实情况是,我把此人的受伤情况写进报告,由他的雇主决定给予何种赔偿。且不管这些,看到敌对的双方能够解决争议并达成一致,令我心情愉快。
打完报告,我用新买的二手复印机复印了两份,一份复印件自己留底,一份原件加一份复印件装进写有忠诚保险地址的信封,等回家时投进最近的邮筒。工作做完了,最近也没有要求急迫的新客户,我打算奖励自己,放放假。出门旅游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手头太紧,没闲钱去玩,而且我从来也没有非常想去某个地方。通常来说,不工作就没饭吃,不过我账户里有钱,足够支撑三个月的生活,所以我期待过一段逍遥的日子。
到了卡巴拉大街,我开上了这条与太平洋平行的林荫大道。昨天有雾,下了小雨,天空阴沉,视野不清楚。实际上,整个月的雨量大概只比0.00毫米多一点。但是我知道,濛濛细雨是热带风暴的前奏,长久的潮湿天气预示着季节的转变,圣特雷莎的夏季即将让位给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