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你父亲的葬礼有想法,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要求吗?”
她浅浅一笑,“埋下地之前确保他死透了。我们可不希望他哪天再突然跑回来。他喝那么多酒,酒精含量肯定高,省了防腐剂钱了。”
我不知如何接口,只好默默看着她抛光指甲。我不回答她一点也不在乎。
抛光完毕,她打开一大罐乳液,取了一滴在手中揉开,开始按摩我的手指、手掌和小臂。“伊桑说你没见过爸爸,他说爸爸死前你一眼都没见过他。”
“的确如此,我不知道我们是亲戚。”
“可钱都归你了,你真走运。”
“这事我没有发言权。”
“你当然没有,那老家伙昏了头。”
“他不是坏人,他的朋友们对他评价很高,他们非常佩服他的聪明才智,他不是曾经读过园艺设计学位吗?”
“多少年前了,我们还小,他喜欢带我们出门远足,教我们看各种野花野草,妈妈总是为这事发脾气。”她望向店门口,看看刚进门的顾客是谁,然后继续说。“我们崇拜爸爸,可妈妈是家里的女王,她不喜欢有人和她争。”
“他为你们每人做了一本画册,亲手画了插图。”
“不好意思,我有客人来了,她不喜欢等的。老主顾,小费给得多。做你们这行,大概不用考虑这些。”
“我直接付给你还是到前台付?”
“前台,”她瞟一眼接待员。
她刚才提到小费,我觉得自己应该大方些。我从钱包里拿出10元纸钞,塞在方巾下面,她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
“如果你愿意,我和埃伦晚上可以和你一起喝点东西,”我站起来时她说。
我表现出歉意。“我很愿意,可我该回去了,酒店房间已经退了。”
“找不到其他酒店了?”
“可以找到,但我必须回去。”
她显出吃惊的样子,我明白她在演戏。“就这样?一句话不说,就把材料丢下?伊桑说什么‘认证’,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我也是边学边干。你们应该咨询律师,如果你们需要法律建议——”
“所以我们现在还要付钱找律师?你跑过来轻飘飘地说我们没了继承权,然后我们还得找法律专家?谁付钱啊?”
“我只是建议你们应该听听客观的意见,可以找法律援助,征求我的意见不是最好的方式。你干吗不和埃伦商量一下,听听她的看法呢?”
“为什么要我去做?你是知情人,你来解释。”
我闭上眼睛,努力克制扑上去咬住她的胳膊,一口一口把她的肉咬下来的冲动。“好吧,给我电话号码,我很乐意和她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