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你一两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知道他参加了一项药品实验吗?”
她考虑片刻,答道:“知道。”
“你认识项目负责医生吗?”
“认识,里德医生。”
“特伦斯住在心脏科的时候,他去过病房吗?”
“来探望过一次,你为什么问这些?”
“有人告诉我特伦斯不经医生允许就离开了心脏病科。”
她的眼睛盯着我不放。
“你们没讨论过原因吗?”我问。
她垂下眼睛,我看不到她的眼神。
我继续追问,“他的朋友说,他非常害怕里德医生。我想知道原因,你知道吗?”
她扭头便走。
我跟在她身后两米左右,我的声音哀伤得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我听说里德医生因为他不配合,中止了协议。但是他死的时候没有喝酒,他身体里没有酒精,也没有毒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回头瞟了我一眼,“我为医院工作,我不为学校工作。你想知道里德医生的事,你去找他。还有,如果你觉得我会散布谣言、胡说八道,那你找错人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渐渐走远,我不再追了。她刚才说了什么?如果我觉得她会“散布谣言、胡说八道”?
“什么谣言?”我在她身后大叫。
没有回答。
我不会放弃。亨利说过如果我发现里德有所隐瞒,应该寻找另外的知情人。找埃洛伊丝·坎特雷尔了解情况显然不对,她所了解的事情很可能是道听途说。我需要找到里德身边的人,最合适的人选就是玛丽·李·布赖斯。她一定知道背后的黑幕。问题是,我没办法绕过威拉德去找她。如果我直接打电话,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解释我对她的工作特别感兴趣?因为威拉德与皮特的雇佣关系我才知道她。去接触威拉德让我感觉不安。我没有义务在他妻子面前保守他和皮特之间的秘密,我对他们俩都没有义务。威拉德不是我的客户,皮特已经死了。我们这行有不成文的职业道德操守,我得想办法绕过去。
回到家,我坐在书桌前,拿出那两本文件夹,很快找到了写在纸片上的威拉德的地址:科盖特的樱桃路。我再次出门,跳上野马车,直奔101公路。
我站在威拉德家门口,手持记事板,希望自己显得很专业。我敲敲门,在内心最深处虔诚地祈祷开门的不要是玛丽·李。我需要和她谈话,但我需要先处理另外的问题。我不认识威拉德。我见过玛丽·李的照片,但没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