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顿·里德手插在口袋里,一动不动地站着。我觉得诡异。这些白人帅哥永远都在兴奋、骚动,靠的不过是些小花招,一个眼神,一种腔调,显示他们的精神生活有多么丰富多彩,多么符合他们的公众形象。他们永远在骚动,因为他们没有灵魂,他们拼命掩饰自己没有灵魂的事实。
“你好啊,里德医生,”我说。“安娜说你会过来。”我走近他,展示我的友好与可爱。
他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才说:“她现在才说啊。”语气不带责备。他似乎在深思,在考量各种可能性。
“她说你想拿走那瓶药。”
他的回答依然慢半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没说药在你手上。”
“因为当时确实不在。你告诉我无名药物的潜在危险之后,我去问戴斯的朋友,知不知道他的药哪儿去了。原来他把药给了一个流浪汉,那人把药交给我之后我扔掉了。应该没问题吧。”他的出现激活了我健谈的天性,通常只出现在我极度紧张的时刻。
“我不是为此而来。”
“噢,那好啊。其实呢,我没有药了。如果我有,我一定会给你。我自己留着它们没用嘛。”
“你欺骗了我,以为你只是来了解亲戚的情况,可是从头到尾你都认为我是坏人。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药,你却一下子就说起来,因为你心里有鬼,你欺骗了我。”
“我问心无愧。”
他不理会,“埃洛伊丝·坎特雷尔打电话告诉我,你在路上堵住她,问她我的事情。”
“我哪有堵住她,太可笑了。那天她下班我碰巧在圣特雷莎医院遇到她。我知道她在心脏病科工作,因为几个月前戴斯住院的时候她打过电话给我。我问她是否认识你,她说认识啊,就这些。我之前刚和你见过面,巧合啊。”
他沉下脸,皱着眉头摇头。“不对,我们从头再来。你不打招呼闯进我的办公室,你掩盖真实的身份,为了个人目的收集情报。”
“我应该更加坦诚,”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特伦斯·戴斯多疑又糊涂,行为古怪,有妄想症。我觉得应该查查原因。不是针对你哦。戴斯修改了遗嘱,取消了所有子女的继承权,把钱都留给了我,所以我才被卷进这事。我担心他们会质疑遗嘱的合法性,所以打算自己先查清楚……”
他皱着眉,一只手按在脑袋一侧,像个耳朵疼的小孩。“你一直说个不停,你在掩饰自己,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真没掩饰,你误会了。”
“没有,我没误会。你太狡猾,只有这个词能形容你。”
“我真不是狡猾。”
“你天性如此吧,是不是?”
“你错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