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努力全泡汤了。”我说,“你们两个有谁注意到带她走的司机是谁?”
“乔·哈姆斯,”女孩脱口而出,“你应该可以在往广场的途中找到他,或者打电话到电话叫车处。那个人相当好,他还曾经对我很有意思呢!”
“还曾经一路追到帕索罗布斯。”男子冷笑道。
“哦,这我可不知道。好像你当时并不在场啊!”
“是啊,”他叹口气,“为了买幢房子,男人每天工作二十个小时,而当你存够钱,你的女人早跟别的男人玩疯了。”
“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说,“她在逗你。每次她看着你的时候,眼里充满着幸福的神采。”
我对他们微笑示意然后离开。
就像大多数的小镇一样,埃斯梅拉达也有一条主街,纵贯隔分出两排整齐的商用建筑,只有几条巷子,四周尽是一成不变的住家街巷。不过和多数加州小镇仍然不同,这里没有质地粗糙的广告牌,没有提供行车外卖的汉堡店,也没有写着“欢ó-光临本镇”的拱门。整个镇上不见卖烟的摊贩,找不到弹子房,没有人游手好闲地在街头鬼混。广场大街上的商店并非一般老旧狭窄的那一类型,但也没有因为赶时髦而以玻璃帷幕、不锈钢门来装饰店面,更没有明亮耀眼的霓虹灯用以招徕客人。并不是每个居住在埃斯梅拉达的人都富甲一方,也不是个个都幸福无忧,成天开着凯迪拉克、捷豹或里莱满街乱逛。这一带的消费水准相当高,销售奢侈品的店家如同比弗利山庄的名品店一样高雅、气派,只是没那么新奇华丽。此外,还有一点小小的差异,在埃斯梅拉达,老店仍然清爽干净,而且精巧别致,这种店要是在别的地方早就成了一片灰暗寒酸。
我把车停在街的中段,电话叫车处就在我前方。这个时候早已关门。它的入口设在后面,大厅为了整体设计的一致风格故意牺牲一块,呈凹字形,那块地儿装了两个墨绿色电话亭,就像哨岗,一边一个。对面大街旁停放了一辆失去光泽的暗黄色出租车,就在红线对角上,一个灰发的家伙窝在车里看报,我穿过街道向他走去。
“你就是乔·哈姆斯吗?”
他摇摇头说:“他过会儿才回来,你要叫车吗?”
“不需要,谢谢。”
我走开后盯着旁边的橱窗看,窗内有一件灰棕色运动衫让我想起拉里·米切尔。里头还摆了两三组胡桃色高尔夫球鞋、进口斜纹软呢,与运动衫搭配成一组,陈列在宽敞的空间里。店外有块红杉木,上面以花体字体刻着一位曾叱咤一时的运动员的名字。
刺耳的电话声响起,司机下了出租车,穿过人行道去接。他对着话筒说了几句,挂上电话后,倒车离开。他一走,整条街便陷入死寂。接着才有几辆车经过,还有一个打扮光鲜的帅小子带着漂亮小妞漫步走来,两个人边逛边看边扯淡。另外一个墨西哥人穿着一身绿色制服开着来路不明的克莱斯勒——当然车子可能就是他的——停在杂货店前,走进去,出来时拿着一包烟,往旅馆开去。
一辆灰棕色的出租车从角落转进来,开到红砖道上,车门上喷有埃斯梅拉达出租车行的字样。一个戴深度厚镜片的壮汉下了车,查看墙上的电话,再回到车里,并从车内后视镜处抽出一本杂志。
我走上前去,这正是我要找的人。天气还没热到穿比基尼,他老兄已经不穿外套,袖子还卷到胳膊肘上。
“没错,我是乔·哈姆斯。”他在烟管上塞进一片药,然后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