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没答话。
“我猜想,”她轻柔缓慢地说,“你一定会立刻出卖我。如果是这样,你就别想得到那五千美元,到时候那叠支票会比旧报纸还不值钱,你一张都别想兑现。”
我仍旧没搭腔。
“你这没良心的禽兽!”她以同样的声调骂我,“为什么我偏偏还要来找你呢?”
我用双手捧起她的脸,吻她的唇,她把我推开。
“才不是因为这个!”她急道,“绝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件事要先提醒你,我知道说这些事是鸡毛蒜皮,我碰到过这种事,知道被冤枉的滋味,那次经验痛苦万分。我一定要声明,我的的确确没有杀他。”
“我可能会相信你。”
“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她说,“反正没人会相信。”
她转过身,顺着长廊走下阶梯,再迅速穿越树丛,就这样她的身影在三十英尺远处没入雾色之中。
我反身锁好门,钻进租来的车里,开离一片寂静的车道,经过旅馆办公室前,只见里头的服务铃灯还亮着。这个地区仍沉陷在睡梦中,唯有山谷间忙着运送建材、石油和货物的大卡车行经时发出隆隆的响声,有些还加挂着拖车,载着密封的货柜,这些东西正是一个村镇赖以维生的基本物资。这些卡车开着雾灯,正缓慢而吃力地往上坡路驶去。
她从距大门有五十码远的围篱尽头处走出,一路爬走上来。我打开手电筒。海边响起雾号,海面上出现一架北爱尔兰喷射机,伴随着海浪涨退的呼啸声飞行,我还来不及用车上点烟器把烟点着,它已经划过天际飞走了。
那女人动也不动地端坐在我旁边,眼睛直视前方,一声不吭。她眼里看不到车前的雾气或是前面的卡车,她什么也没看进去。整个人冻僵似的坐在我旁边的坐椅上,表情沮丧而空洞,仿佛等着上断头台的犯人。
我能得到的结论就是这样,如果她内心想的并非这些,那这女人就是蛇蝎了,我久违的类型。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