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挺擅长往坏的地方想。”她说。
“这只是沙盘推演而已。此外还要考虑有没有自杀的可能性,万一真是自杀,我们还得把枪放回去。他是左撇子,你知道的。所以我才问你用哪只手。”
“是,没错,他是左撇子,你说得都对。但是那个成天耍无赖、自鸣得意的人是绝不可能自杀的。”
“人家说一个男人有时会一时兴起,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干掉,可不可能他也是这样?”
“他不是那样的人。”答案简短有力,“要是够幸运,这事情可以演变成他是自个儿从阳台摔下去,反正当时他已醉得不省人事,到那时候我人已经到南美了,我的护照还没到期。”
“你的护照用什么名字登记?”
她伸出手,十根纤指捧着我的脸颊,“很快你便会知道我的一切了,别着急,我会把一切赤裸裸地呈现在你面前,难道这么一点时间你都不能等吗?”
“好吧,那就先跟赤裸裸的支票打交道好了。还有一两个小时天才亮,等雾散最快要两个钟头,我去换衣服,你就先签支票吧!”
我从外套里拿出一支墨水笔,她就着灯边坐下,在支票上签下她的第二个名字。她的舌尖在贝齿间若隐若现,缓慢谨慎地签写着一张张支票,支票上的名字是:伊丽莎白·梅菲尔德。
由此得知,她早在离开华盛顿时便已计划好改名的事。
更衣时我一直在猜想,她真会笨到相信我愿意帮她处理一具尸体吗?
我端起玻璃杯往小厨房走去,顺手把枪揣进怀里。我关上门,再把枪及弹盒扔进炉台下的垃圾箱,接着冲洗杯子,然后擦干。我回客厅穿上外衣时,她连瞧都没瞧我。
她还在签支票,等她签完,我把那一叠支票簿拿在手上,一张张翻看,检查签名无误。
其实对我而言这一大笔钱根本不是重点。我把支票塞进口袋,关灯,往房门口走去。一开门,她已来到我身边,紧贴着我。
“你偷溜出去,”我告诉她,“我会到高速公路口接你,我们到围栏尽头碰头。”
她面朝我,身子朝我微微一倾,“我该相信你吗?”她柔声问道。
“看你指的是什么。”
“至少你是个老实人。可是万一事情败露怎么办?万一有人听见枪声,已经去报案了怎么办?也许他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可能我们一进门,一群警察早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