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很快寄到了。除了报纸、杂志报导、平山先生记录证词的笔记影本,还贴着一张大便条纸。
「请务必小心。」
大部分的报导都和美佐绪的案件有关,和以前学弟妹替我收集到的资料一样。
纪录下来的证词都很让人不舒服。
中村美佐绪当年住过的房子一直留存到昭和四十八年——一九七三年为止。原本是出租住宅,丈夫昭二在案件发生后还住上一阵子,他搬走后,几个家庭搬进搬出。到昭和三〇年代后半,没人继续住在里面,最后成了废屋。趁着坏掉的屋顶坍塌下来时,屋主重建起小巧雅致的新屋,但房客还是住不久,终究成了废屋。当时,周围都开发得差不多,也逐渐蜕变成在小型建筑物间夹杂着空地的地貌。这间废屋在昭和六〇年代变成有名的灵异地点,像是可以从屋里听到婴儿的哭声,或走进屋内就会被婴儿跟上。废屋之后被拆除,兴建起公寓,但住户还是住不久。
平山先生说过:
「我碰过不同人讲不同地方的故事,可是追查下去,却发现根源一样。」
他说这样的故事「业障很深」,很危险。
原来如此。这种「存在本身就是怪异」的怪异,感染力很强,因此在接触的过程中便会逐渐扩大。就像高野敏江一样,受到感染的地方也变成秽,成为新的怪异火种。
缠绕着美佐绪的残秽来自于植竹工业之前的「什么」。那里又生出犹如树木般的怪异,开枝散业的同时也不断繁殖。我脑中浮出细菌繁殖时的显微镜影像,残秽就像那样地繁殖下去,污染也持续扩大——
我们在这段期间找到战前遗留下来、类似备忘录的文件,上头简单记录了当时的状况,还附上手绘地图。
植竹铸造工厂兴建前,存在着一户叫吉兼的人家。这座宅邸占地辽阔,包含工厂用地和紧邻工厂的大杂院等,大小将近一整个街区。宅邸中似乎有佣人居住的大杂院,甚至还有田地。然而我们查不出这户人家的身分,连报纸或地方历史书籍上都不会记载。
看来这里就是前往过去旅程的终点了,我们找不到办法调查这位显然不是重要人物的吉兼家。
「真是遗憾。」久保小姐说。
这样也好,我回答。每当想起这一连串的前因后果,我脑中便常闪过平山先生写着「请务必小心。」的便条纸。
4 污染
二〇〇七年初夏,我们从学校名册找到熟悉盖在大杂院原址的川原家的人,是住在附近的明野先生,他曾是当地高中的老师。和川原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过世的妻子在川原家儿子就读的中学当过老师。虽然不是川原家儿子和秀的直属老师,但从同事那里听过不少传闻。
「我听说川原同学毕业后成了茧居族。他在中学快毕业时就常请假。导师也多次访问川原家,但他好像还是不太去上课。虽然也考了高中,但没考上,我怀疑他是否真的想上高中。他似乎连其他有把握的学校也没考,落榜之后无处可去,一直躲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