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们知道发生了突如其来的事。也许不是犯罪,但决不是通过谈话把钱要回来了。突如其来的事,我重复一遍,这使得马克西姆·蒂耶埃给你们把钱拿回来了。”
“哪里会是这样的!”
“是这样!是这样!是这样!像你们的朋友那样胆小的人,只有当他的面部表情显露出惊慌失措与精神错乱,才会谋财害命。而这种表情,在他作案后回来时,你们不可能觉察不出来。”
“我肯定地告诉您,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你们不愿意去看。”
“为什么?”
“因为他替你们带回来输了的钱。是的,我知道,你们三个人都很富裕。但是这局‘巴卡拉’使你们心理失去平衡。像所有偶尔参加赌博的人那样,你们觉得自己的钱被人家抢走了,当那些钱又还给了你们,你们接收了,而不愿意知道你们的朋友是采用什么方式得到钱的。你们不顾一切地保持了沉默。那天夜里,在把你们载往马罗姆的小汽车里,尽管你们原可以共同商议一下,把当晚的聚会描述得不那么危险,也许会有益处;然而你们谁也没有吭声,都不言语,我这是从你们的司机那里得知的。第二天,以及案发以后的日子,你们彼此避而不见,你们深怕知道彼此的想法。”
“全是假设!”
“确凿无疑!我对你们周围的人作过缜密的调查,获得了确实可靠的证据。控告你们的朋友,那就等于揭发你们当初的过错,那就等于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向你们本人和家庭,给你们过去一贯受人尊敬与享有好名声的光荣史投下阴影。那就会引起丑闻。于是你们就守口如瓶,欺骗司法机关,使你们的朋友马克西姆免受法律制裁。”
有人作出了如此强烈的控告;悲剧被这样解释,鲜明突出地展现在大家面前,奥瓦尔先生不由得犹豫了片刻。但是,这时出现了意外的转折,吉姆·巴尔内特见好就收。他笑了起来,说道:
“先生,您且放心。我能够打倒你们的朋友马克西姆,因为他心虚,充满了懊悔;因为我刚才在玩牌时作弊,洗牌时让庄家占便宜,总之因为重演他的罪行使他震惊。我指控他的证据与指控你们的证据是一样多的。而你们不是那些该打倒的人。尤其是因为你们的同谋行为,我重复一遍,是不明确的,不坚定的,而且是在目光难以深入的地方进行的。因此,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只是……”
他更加靠近他的对话者,面对面地说道:
“只是,我曾希望不让你们处在过于舒适的平静之中。由于你们保持沉默与灵机应变,使你们三人终于能够躲藏在暗处,不让人家看见你们的行为,而你们正是或多或少自愿充当同谋的。我反对你们这样做。在你们的良心深处,你们永远不应该忘记,你们在某种程度上参与了干坏事;如果你们阻止你们的朋友跟随保罗·埃斯坦到圆形房间里去,就像你们本来应该做的那样,保罗·埃斯坦就不会死;如果你们说出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马克西姆·蒂耶埃也就不会差点逃脱他应得的惩罚。接着,你们自己设法应付司法机关吧,先生们。我还想到,司法机关将是很宽容的。晚安。”
吉姆·巴尔内特戴上帽子,不屑一顾对手们的抗议,对预审法官说道:
“我曾答应富热莱夫人要帮助她的丈夫,答应保罗·埃斯坦的父亲要揭露罪犯。这些都做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