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安陵风觉得她肯看就行,把手里一本扔掉,下一本,“长乐坊绸缎商贾仁,年三十……”
“哥,他都有儿子了吧,你是想让我嫁他,还是嫁他儿子?”
安陵风顿了顿,扔了这本,再道:“那这个靠谱,是咱们县令的儿子,周正,人老实,也是知根知底的,这个好!”
安陵雪叹了口气,“他今年十五吧,比我还小一岁呢,整天拉着我的衣摆叫姐姐,哥,你不会想让我给县令照顾儿子吧……”
“哎呀——妹妹啊,又不是让你马上跟人家成亲,多出去认识认识人也是好的啊。”安陵风把剩下的名册交到她手里,一脸严肃道:“我不管啊,剩下的这些人里,你今天必须挑出一个来,然后去和他见面!”
“哥~”
“不好使!”安陵风对她的哀求视若罔闻,义正言辞道:“再在家里呆下去,你就要发霉了,赶紧给我挑一个!”
安陵雪白眼,刚想下床,又被她哥按了回来,再看他不容拒绝的眼神,安陵雪只好认命地搓了搓脑袋,随手翻了一本,敷衍道:“行行行,那就这个吧。”
安陵风接过来看了一眼,连道:“好好好,这个好,阿雪眼光不错!”
安陵雪莫名其妙,她只是随手捞了一本,也不知是哪个,依稀写着好像姓赵……算了,反正是谁都无所谓,出去晃一圈在她哥面前交了差就行。
安陵雪并非不明白她哥的用意,一来,是想让她不要闷在家里,免得想起些难过的事,二来,是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收收心思。
上一次,她押送不力,致使钟离云逃脱,崔大人暗中打压,想要对她革官流放,以此牵制她爹,后来却不知怎么,官没革,而是调去了长乐京外的关山守皇陵,却是与流放差不多了。一个月才得一次闲,回家一趟,想着好好休息一回,却又要被她哥拉出去见人。
安陵雪很是烦躁。
然而迫于她哥的眼神压力,安陵雪还是把自己拾掇拾掇出了门,按照约定,来了这云想楼……喝茶。
她一个只知道抓贼的前县尉哪里懂茶,便只好一直枯坐在茶室里,时而听听外面小二的吆喝,要么看看栏杆下那个买冰糖葫芦的小女孩,再来品品桌上的茶点……这个倒是不错。
安陵雪及见到人,才知道和她相约的名唤赵煦,是守卫皇城的中郎将,前些年受了伤,便回了上洛县祖宅修养。他今年二十有六,正是少年风流,虽为武将,却并不粗野,倒是彬彬有礼,今日约在此处,也甚是雅致,且言辞谈吐皆是温和儒雅,尽显风度。
与他名字相同,煦,温暖,和悦。他点头浅笑的样子很是暄和大方。
据传,赵煦在上洛县中也颇为有名,于他芳心暗许的姑娘不少,各个媒婆更是几进家门,却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时间一长,人们也就怀疑他是否隐疾,或有断袖之癖。不过多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谁也不曾亲眼见过,姑娘们也就多了一分念想。
安陵雪也有些好奇,这等人物又怎会听了她哥的话,约她来此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