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泽瞟了一眼桌上的咖啡,却并不端起,一挑眉:“信任这东西,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对吗?”
郭潇:“大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邵君泽的秘书在邵君泽的示意下及时插话:“我们邵总知道您的千金患有肾衰竭,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做透析才能维持生命。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我们已经为您联系到了一个可以匹配的□□,只要您帮邵总这个忙,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郭律师爱女心切,一定也希望千金早日康复吧?”
郭潇愣在当场,纠结良久。他当然知道□□对自己的女儿意味着千金难买的求生概率。他说了一声抱歉,起身去室外抽了一根烟才回来:“你们真的联系到了合适的□□?”
邵君泽点点头:“我从不开空头支票。”
郭潇从保险柜中拿出遗嘱,翻给邵君泽看:“其实大少您根本没必要来找我,老爷子的遗嘱上,产权跟股权都是留给您的,他给二少留足了资金小额的股份,确保他后半生衣食无忧。”
邵君泽难以置信,接过遗嘱看完:“郭律师放心,我允诺的,仍旧会依言实现。”
邵君泽从律所出来,一路阴沉着脸,有疑惑在心中疯狂地怒吼:老爷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干?!
跟萧暮分开之后的数日,邵君泽叮嘱司机来接送萧暮去公司,自己却并没有露面,而萧暮无论怎么拨他的电话都没人接,只在公司偶尔能听到员工私下议论不久即将到来的大换血,人人谈之变色。
两人再见面,是在老爷子的遗体告别会。
邵君泽跟邵益阳穿着纯黑的正装,会场正中摆放着老爷子的遗像跟遗体,无数人走马观花似的鞠躬悼念,说着请节哀,白墙黑衣相衬,哀婉的音乐令气氛凝重悲戚。
仪式结束后萧暮终于能够跟邵君泽说上话寒暄几句,邵君泽便同其他人交代事宜,说公司要事太多,已经耽误良久,他必须要回去处理。邵益阳说道:“大哥你放心去忙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邵君泽心情复杂地对他点点头:“辛苦你了。”
萧暮这才发现邵君泽身侧站着的邵益阳眼圈乌黑,下巴上胡茬铁青,精神状态堪忧。她走过去,并没有多想,抱了抱邵益阳:“师兄你……保重身体。我今天没有别的事情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谁,但是我想,至少今天陪陪你。”
邵君泽抽空出来斜了萧暮一眼,忍住没有说话。邵益阳伸手回抱住了她:“好,谢谢你。”
☆、23
邵老爷子的病逝是震动H市金融界的大事,鲜少有人能如他,早年白手起家,沉浮商场短短数十年,建立起如此盛大的商业帝国。所以他的逝世却也令人不慎唏嘘——不论生前如何翻云覆雨、名震当时,一生心血怎样福泽后代,最终也将归于尘土。
生前热闹繁华,不过换了数日哀悼吊唁。亲朋好友、业界同仁,怀着对老爷子的敬畏之心,大小事宜无一不是按照老爷子遗嘱执行,唯独对于一件事情产生了分歧:有人提议是否要将老爷子跟邵君泽的母亲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