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月也是一段很长的日子呀!”
“要是肃中堂叫我也去热河就好了!”
“我们明天一道去热河吧!”
“那哪儿成!”秋菱小声地笑了起来。
“秋菱,你一定得嫁给我!”
秋菱脸涨得更红了。她低下头,好半天才低声说着:“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嫁给你嫁给谁?”
“好,就这样定了!”载礽托起秋菱的脸颊来。月光照在她端正秀丽的面孔上,比起白日来更显得妩媚可爱!
“秋菱!”
载礽轻轻地呼喊着,将怀中的女人搂得更紧了。月亮躲进了云层,它有意让这对情人放心大胆地长久地吻着……
唉!二十五年前的月亮与今夜一个样,不曾多一分,少一分,也不曾亮一点,暗一点;可是,人却大为不同了。对面而坐,却不能像当年那样谈笑依偎、拥抱深吻!
今夜的她,还记得当年吗?还记得销魂蚀魄的那一夜吗?
不能这样呆着!往昔曾费了多少功夫踏遍山山水水去苦苦寻找,今日怎能失之交臂,当面错过!桑治平披衣走出门外。小小的香山县城早已万籁俱寂,简陋的陈家小院也已进入梦境,惟一的一盏昏暗的油灯,在东厢偏房的窗纸上跳动着。桑治平知道,这一定是念礽母亲的住房。今夜,她和自己一样,同是长夜不眠人。犹豫了一会,桑治平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轻轻地敲起窗棂。
“谁呀!”房间里传出的声音轻细而温婉。
“我,念礽的主考桑……不,我是载礽。”
门轻轻地打开了。
桑治平的心上上下下在急剧地跳着。他快步走进屋,只见她站在油灯旁,两只眼睛热切地望着他,如同二十五年前那夜一样的激动兴奋,一样的动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