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小到大,她从来也只有在这样两个人身边,才会觉得安心。
这场见面好像说了很多话,又好像什么都还没说,司幽想,真的要一一细数,这八年来,分别以后的点点滴滴,一时半刻也述说不尽。两人说话的间隙,原本只有几个小丫头的门口已经多出来了城傅和阮红的身影,司幽瞥见他们的时候,看起来已经站了一会儿了,又只是在门口安静地等着,没有打扰他们交谈。
“浮绝,该走咯!”见他们的对话停下,城傅出声叫了浮绝,顺便给司幽报以微笑,司幽笑着应了,看向阮红的时候,彼此的笑容就更温柔深厚,哪怕是与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上只言片语呢?但是很多的话,彼此已然心照不宣。
浮绝回头应了城傅一声,再看向司幽时,眼神中隐约有些不舍:“那我今日先走了。”
司幽知道这里不比昊暄国,任何事情都要有所收敛和掩饰,于是点头一回,又似想起了什么,忙问:“哦,对了,你们今天来找义父是为了什么事情?”
“哦,昊暄国的事情,小事,已经谈妥了,过两日就能办好。”浮绝低头看了眼她被自己握在手里的手腕,张弛之间,终于是不情愿地把手松开,再又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与好友们一同走了。
尽管是最不喜欢欺骗,司幽对于浮绝最后那句刻意的敷衍也未曾在意,过去天天处在一块儿的那些年,他是巴不得能再把她保护得更好一些,哪怕是都有些保护过度了,也还是觉得不够周全,像朝政这种阴暗又深不见底的东西,他自然是不会与她讨论半个字,乃至如今的遮掩,也在司幽的意料之中。她想,如果浮绝坦言相告,那才是不正常吧?
第7章 务虚山
哪知道浮绝离开后的十多日,就被司幽撞上了这件“国事”。
说来巧合,这日司幽在后院的凉亭里摆了一桌棋,正拉了铃铛来作陪,铃铛虽然棋下得不好,但司幽也没高明到哪里去,正好两个人凑在一处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说话间她们已经下过了两局,这样的棋艺简直连“对弈”二字都算不得,此刻各有胜负正是兴头上,司幽忽然唤停,只一抬起脑袋回来活动脖子,眼角却瞬间瞥见了行色匆匆的沉煦从院子中走过,于是丢了手里的棋子,提着裙摆一路小跑了过去,兴冲冲地将她追上了:“大师姐!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呀?”
司幽虽然在国公府呆了八年,但是真真儿要说关系好的,也就是这个大师姐了,与她在一块儿的时候,总能想起与阮红相处的时光,因此对她格外亲厚一些,另外三师兄和五师兄也不错,九师姐也能聊得来几句,可若要说与沉煦相比,那亲疏程度就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