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假惺惺了,”钱瑜一把推开了她的手,发狠道,“你拿什么收买了秦嬷嬷,真是好手段,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样的手段!这次你往瑶儿的房中放了什么?”
“母亲伤心过度,怕是糊涂了。”江释月却再次上来扶住了她,带着她往前厅中去,身边侍女略微离远了些,才俯身在她耳边说道,“秦嬷嬷的儿子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我看着五姐姐房中的柳絮甚好……”
“好,极好。”钱瑜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努力平静下自己的情绪来,阴恻恻地说道,“你别得意太久,走着瞧吧。若是瑶儿此次……我定要你好看!”
江释月笑吟吟地松了手,钱瑜却不再理她,带着周身两个嬷嬷急急地转身往自己院中去了。江释月盯着她的背影,把嘴角的笑容一分分地收了起来,最后只剩下一片冷漠:“花荻,你跟着她,看看她想干什么。哦对了,如果今夜你听见有人往秦嬷嬷房中去了,就当做没听见就是了。”
她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便趾高气扬地进了来,粗粗行了个礼道:“七姑娘,大夫人说近日家中事情甚多,外面也乱得很,就请咱们几个来保护七姑娘,七姑娘无事,也不必出门了。”
江释月倒了一杯茶,彬彬有礼地回道:“是,都听大夫人的。”
这便是形同软禁了——双雨有些焦急地看着江释月,江释月却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一点都不急。
“不要急,”江释月对双雨笑道,“该急的是他们,现在他们把我软禁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如此一来,他们再出任何事,可就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姑娘对五姑娘做了什么?”双雨回头看了好几眼,确保那几个婆子离得远听不见,才十分好奇地问了一句,“怎地官兵突然来要把她抓走?她不是和尚家择清了吗?”
“自然是些有用的东西,”江释月轻轻吹着手中茶上漂浮的茶叶沫子,笑道,“双雨,你可知,一个女人为了自保咬出夫家贪污,圣上可以宽恕,但若是另一件事,圣上却不会宽恕。这件事无论跟谁,扯上哪怕一丁点的关系,圣上都不会放过的。”
双雨听得心惊:“这是什么事?”
江释月眯了眯眼,薄唇轻轻巧巧地吐出了两个字:“谋逆。”
算算时间,大概在明年春考过后不久,四王爷——那个当初因夺嫡中立而保全了一命的齐王——终于没有忍住,策动了延阳开年以来最大的一场叛乱。这场叛乱虽被禹王平定,但其牵连之广、扎根之深远超人们预料,无数朝官落马,信京用鲜血进行了一场大洗牌,也将禹王拱上了最最炙手可热的位置。
禹王生性残暴,若非机缘巧合平定了这场叛乱,本坐不到那么高的位置。上辈子她为了保南郁平安,被这位王爷残忍地亵玩,甚至在她病重之时他都不打算放过她,若说是南郁亲手将她害死,那么禹王绝对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