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丫鬟婆子早已被她们遣退了,云居雁没有说客套话,直言道:“这茶你我都要喝的,三妹应该也不想害了自己吧?”
沈绣没有掩饰脸上的怒意,冷冷地说:“既然你说你没有明白我之前的话,今日我只是想和你把话说清楚。”
“或许三妹想说的话题也正是我想说的。”
见云居雁依旧不温不火,沈绣心中的不满更甚。这两天她一直在想她们之前的对话。其实她一早就知道,就算沈子寒不是皇帝的儿子,他们也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真的喜欢他。越是见不到他,她越是想见他。她见过的所有人,唯有他才是最好的,最完美的,可偏偏她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她恨云居雁,因为沈子寒喜欢她,因为他把凤箫送了她。如果不是她,是一个值得他喜欢的女人,她会祝福他们,可她暗暗观察了她很久,从雅竹小筑到启昌侯府,再到她和沈君昊成婚后的种种,她除了脸蛋长得漂亮,会勾引男人,根本一无是处,她根本不配得到沈子寒的喜欢。
沈绣越想越愤怒。她相信沈子寒绝不是肤浅的男人,所以一定是她勾引了他,在她明明知道自己早有婚约的前提下。她猛地站起身,背对云居雁而立。
云居雁被沈绣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她看到了她的表情。难道她想破釜沉舟?云居雁不由地害怕。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她知道生命的珍贵。“你还是没有想明白。”她叹息。
沈绣手扶凉亭的柱子,暗暗咬牙,沉声说:“我之前就让人告诉你,一切都结束了。你到底哪里不明白。”
“很多事我都不明白。”云居雁也站了起来,直接问:“我想知道你和青竹说了什么,我更想知道那些你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到底是谁告诉你的?还有,你二哥三哥又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沈绣嗤笑。
云居雁转头看她,严正地说:“因为我的相公是你的大哥,因为我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你难道不知道,你们的婚事建立在多少人的痛苦之上?”
见话题又转了回去,云居雁无奈地叹息。沈绣还是没有想明白,而她无能为力。一个人一旦陷入了执念,是很难被别人拉回来的,除非她自己想明白。她不想与她废话,清楚明白地说:“我可以说服你大哥带你去见沈将军。”或许沈子寒能让沈绣清醒一些。
沈绣觉得云居雁根本就是施恩般的口吻,她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诱人的条件,原本她做那么多事,也只是为了见他一面。这两天,自云居雁说过上次的话之后,她有时候也在想,她见到了他又如何?她不能退婚,她不能与他私奔,她很快会嫁入另一个家族,成为别人的妻子。她到底应该怎么做?一辈子把未来的丈夫幻想成他?
短暂的沉默中,沈绣的丫鬟端着一坛子雪水走了过来。云居雁上前接过坛子,却看到封口已经打开了。她揭开油布,里面是半坛子的水,清澈见底,泛着淡淡的梅花香气。
云居雁朝沈绣看去。她应该不会傻得想与我同归于尽吧?她暗自咕哝间,只见送雪水的丫鬟已经退至了远处的廊下,在梨树枝叶的fèng隙间,她隐约看到那个丫鬟似乎在和什么人说着话。
“鞠萍!”她扬声呼唤自己的丫鬟,要她去凝香院取两个梅花盏,嘴里说这才配得上从梅花花瓣上取下的雪水,眼睛却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丫鬟。鞠萍会其意,点头而去。
之前的话题早已让沈绣失了品茶之心。她坐回石凳上,愣愣地看着云居雁把雪水一勺一勺舀入煮水的茶具中。
“三妹还没考虑清楚吗?”
沈绣不置可否,嘴里却说:“我对你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不会再有其他事情发生。”
“这是三叔对你说的?”
沈绣脸色微沉,陈述道:“我知道的事,都是青竹告诉我的。如今她已经死了,又有什么可说的。”
“我要知道,青竹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云居雁追问。她并没忘记赤芍坚称自己看到活生生的青竹。“或许青竹根本没死。”她试探。
沈绣冷笑,反问:“青竹断气的时候,很多人都是亲眼看到的。她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