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含笑道:“庐州不过方寸之地,群狼环伺。纵然练兵,人数有限。平安州也小,但他们已经从两条商业街扩展出商业区了,商业区里头有许多王爷大人的铺子。没人敢乱动他们,因为不敢得罪太多人。庐州比平安州还小。单单指望旁人心慈手软放过庐州是不可能的,除非有点别的什么、让旁人不敢乱动。若是庐州能以全民义务教育博得士林赞誉,诸王多少会有些顾忌。单单只教三本书,说实在的,也花不了太多钱。名声,有时也很有用。谁对庐州动刀兵,便会遭天下人口诛笔伐,而庐州百姓也会奋力抵御外敌。”
范诚想了老半天,忽然“哎呀”一声,向贾琮一躬到地:“先生奇才!晚生佩服之至!”
贾琮摆手道:“我只会动嘴皮子,唯有范先生这般实干家才是天下栋梁。”见范诚仍旧一脸敬佩,正色道,“范先生,我是说真的。知易行难。我有许多好主意,只是因种种缘故皆做不了。如范先生这般得了点子便做了,实在难得。晚生极佩服先生。”
陈瑞锦在旁扑哧一声笑了:“这位先生与三爷都自称晚生,你们究竟谁晚生些?”
贾琮忙说:“范先生年长我这么些岁数,自然我是晚生了。”范诚又说不敢。贾琮不待他自谦抢着说,“不如我称先生做大哥,你看可使得?”
范诚忙说:“哪里担得起?”
贾琮立时向他作了个揖,口称“范大哥”;贾环也跟着喊“范大哥”。范诚见他们都喊的诚心,也不便推脱,且听在耳中极为顺耳,心里喜之不尽。乃又问可要去见庐王。
贾环忙说:“暂且不见,我们今儿过来另有一事。我们已撬来了两员大将,人家肯不肯留在庐州就得看王爷自己了。”遂将他们昨日贿赂杜得渠之事大略说了一回,只没提那粉头并钱的数目。末了道,“杜得渠既得军心,这会子不可惊动,先让小钟将军占了庐王武师傅一职再说。烦劳范先生悄悄告诉庐王,莫要让旁人知道。”
范诚问道:“曾大人呢?”
贾环道:“人多嘴杂,万一露馅呢?只庐王一人知道便罢。再说,曾家小算盘打得太利索,我还不怎么信得过他们。”
范诚闻言连连点头:“赵先生……贾先生说的是。”
贾琮笑了:“范大哥别这么客气。再说我也姓贾,你喊他贾先生,我还自作多情以为喊我自己呢。”
范诚道:“我何尝做了什么?这主意是……”他一时不知道喊贾环什么好,贾先生、贾三爷都与贾琮重了,顿了顿,“主意是环先生出的。”
贾琮浑然不顾:“范大哥你这项本事叫做执行力,执行力能强到你这份上的人非常非常非常难得。横竖我是不成的。”
贾环瞧他恨不得从肺腑中掏出心肝子来的模样,偷偷向陈瑞锦道:“他看着人家都快流哈喇子了。”
陈瑞锦忍笑了半日,道:“当年刘玄德遇赵子龙于公孙瓒营中,大略也是如此。”
贾环啧啧了两声:“我见了人才就不会这么激动。你瞧,终究他才是为人主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