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郭老太爷起初还淡然无波,听到“袁大叔”不禁动了动,道:“你们想要多少钱?”
刘丰向自己人道:“他把袁大叔看得比他自己要紧。”
“正常。”贾琮道,“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儿子自然比自己要紧。”
“不对。”陈瑞锦道,“不是儿子。是主子。”她慢慢从后头踱到郭老太爷跟前轻轻撕开他的衣领子,只见项下二寸出有个伤疤。她淡然道,“你主子卖主,你倒是挺忠的。”
贾敘想了想:“哦,你是那个郭三水。”乃道,“此事詹老爷子怕是憋屈了大半辈子。早年义忠亲王险些成事,偏有个司徒磐荐过去的谋士,湖北人郭枢。义忠亲王视此人为军师,此人却将他卖了个干净。郭先生身边有个亲兵,四川人,碰巧也姓郭,名叫郭三水。有一回郭枢遇刺,此人替主挡了一剑,就是刺中了这儿。”他指着郭老太爷的伤疤道,“说是死了。”
贾琮道:“实在那个郭枢便是从前从这镇上迁去湖北的郭家后人,深知替这些王爷们卖命不好说:可能是封侯拜相的阳关道,也可能是卸磨杀驴的鬼门关。乃命郭三水藏起了一子,托到或是换到郭家老家,寻一户百姓家养着。嗯,应该是偷换了人家的孩子,不然恐怕被查出来。”他脑子转的极顺溜,拍手道,“嗯,大约是这样的。郭三水先假死回来,过了些日子又假意娶了个媳妇,实在是郭枢怀孕的侍妾。待孩子生了便换与袁家。如此一来,纵然自己被王爷们查到,郭枢的孩子还是活着的。后来看日久天长的朝廷没什么举动,便又将自己家那个本该姓袁的孙子换了回去,好生教养郭枢的亲孙子。差不多是这样的吧?”
再看郭老太爷的脸,跟见了鬼似的。
贾琮又问:“与蜀王何干?”
贾敘微笑道:“知道六王爷的兵权是怎么没的?郭先生给他挖了个坑,令先帝以为他要造反,从边关一路戴枷进京,好悬满门丧命。其长子亦是死在郭先生手上。因了此事,义忠亲王彻底信了郭枢。待六王爷缓过气来想报仇,已是晚了。郭枢一家子早早让人灭了口。”
贾琮奇道:“都蔫成那样了,义忠亲王的人还能杀得了天子功臣?”
贾敘瞧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是义忠亲王杀的?”
“哈?难道是刘登喜杀的?”
“不是。”贾敘道,“到现在都不知谁杀的。横竖决计不是义忠亲王余部杀的。”
“你怎么知道?”
“杀得太随意。”贾敘道,“从下手可以看得出,没有仇。我亲去验的尸。”
郭老太爷的眼睛如着了火一般亮了:“谁杀的军师!”
贾琮托着腮帮子道:“如果不是义忠亲王……喂,老爷子,郭枢是谁的人?太上皇的还是燕王的?”
郭老太爷一愣:“他二人是一伙的!”
“不是。”贾琮道,“他们那几年暂时联手罢了。郭枢的主公你总知道吧。他最先投的是谁?三王爷还是九王爷?”
郭老太爷道:“三王爷。”
贾琮道:“可能是郭枢察觉出了九王爷有反心,早晚会与三王爷为敌。偏九王爷也察觉出郭枢察觉出了自己有反心,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