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他也会去一道攻打北美么?”
牛继成道:“王爷正有此意。”
贾琮摸了摸后脑勺:“卫大哥也要去。你们俩是兄弟,到北美不会欺负他吧。”
牛继成哈哈大笑:“贾先生放心!我三人皆是王爷麾下同袍,必以大事为重。”
贾琮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两声:“我是文人,不过咸吃萝卜淡操心。”
二人便开始说北美的事儿。商议了半日,牛继成看时辰不早便告辞了,贾琮亲送他到院门口。
转身回到里头,陈瑞锦穆氏二人都从屏风后头出来了。贾琮道:“有件事我明白了。牛继成为什么忍下牛继宗的媳妇蒋氏。”
陈瑞锦道:“不是因为他母亲有心息事宁人么?”
贾琮微笑道:“你们藏在后头,终究看不到神态。我与牛继成了这么些说话,他都不急不躁的。唯有提到‘分家’时答话极快。后头我提起牛继业,他满面写着‘我是老大他是马仔’,全无敬重兄长之意。”
陈瑞锦道:“在外头,牛家哥俩委实是他做主。”
贾琮道:“能领兵的人不可能没有主见。牛继业会听他的,无非是镇国府内长房压着三房罢了。分家,于牛继业必有好处,于牛继成便是坏处。”
陈瑞锦问道:“这与蒋氏何干?”
贾琮道:“有人的地方必有江湖,家族内部不可能没有争斗。牛继成若计较蒋氏,牛继业要不要计较他?大度、忍让是维持家族和睦的必需品。牛继成既是大家族体制的受益者又是受害者,然而益处比害处大。终归外头比内院要紧得多——外头一点子小事都比内院一件大事要紧。他遂不自觉站在了维护大家族体制的立场。”他看了一眼穆氏,“不知郡主能听懂么?”
穆氏道:“大略能猜出些。”
陈瑞锦道:“贾琮说话不清楚。郡主且想,牛继成若与蒋氏清算那件事,必得明辨是非。终归蒋氏乃镇国府的嫡长孙媳,你们与她计较便是下位与上位计较、便是不忍不让不吃亏。倘若三房的牛继业听说了,日后也同他将外头的事明辩是非,与他就得不偿失了。在外头,他是那个占便宜的人,倘或军功上……”陈瑞锦深深看了她一眼。
穆氏恍然:“原来如此!我从不曾想过这些。”
贾琮道:“再有,你虽失了儿子,牛二爷不怕没儿子。你生的与姬妾生的没什么区别。”
陈瑞锦忙说:“不同。嫡子之母擅长教养,侍妾通房懂什么?”
穆氏苦笑道:“庶子本是养在我跟前的。”
贾琮拍手道:“原来你还负责当他们家的家教,不知可涨月钱不涨。”
穆氏摇头叹道:“罢了。我也明白了,不再惦记此事了。”
贾琮又拍手道:“妥了!既这么着,咱们可以走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