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含笑道:“衙门已搬去别处。姚大人既有兴致,不如过去瞧瞧?”
姚启明冷着脸道:“既是锦衣卫,不知你们主子是谁。”
头目敛了笑意肃然道:“锦衣卫之主自然是圣人。不然,难道还是燕王么?”
姚启明愕然,看了他们几眼,沉声道:“你们不是圣人之锦衣卫。”
头目冷乃从袖中取出一物来,双手捧到姚启明跟前。姚启明打开一看,竟是圣旨!圣旨上说钦天监监正姚启明心怀不轨、意图相助藩王谋权篡位,犯下造反重罪,上头还盖着鲜红的手印,署名正是紫禁城里那位年轻的圣人。只是没盖玉玺。姚启明道:“连玉玺都没有,显见不真。”
头目讥诮道:“举世皆知玉玺在燕王手中,难道姚大人不知道?”
姚启明咬咬牙,将圣旨投掷于地指着他道:“大胆!何方贼寇竟敢伪造圣旨、欺哄朝廷命官!”
头目淡然道:“本官乃堂堂锦衣卫指挥佥事。姚大人既是不信也无碍,去诏狱住几日自然就信了。”乃挥手,“带走!”
姚启明身旁那年轻人一个箭步上来拦在他跟前:“谁敢对姚大人无礼!”
话音未落,那锦衣卫头目退回七八步,钦天监大堂里冲出数十名御林军火。枪队,手持乌油油的火。枪指着姚启明等人。钦天监本来人少,旁的官吏在旁听着仿佛是宫中的圣人与燕王对上了,都吓得远远躲开。那头目厉声道:“除了姚大人,其余的都不要紧。”
姚启明身边之人竟也取出了火。枪,只是数目比锦衣卫少些。姚启明冷笑两声:“倒是低估了他。”乃挺胸捋了捋胡须正要说话,只听“砰”的一声响——说是一声,其实不止一声。不过是数枪同时发,犹如一声罢了。姚启明身边那些持枪的之人悉数中弹倒下。姚启明顿时呆若木鸡——墙头不知何时又冒出一群持枪锦衣卫来,方才开枪的便是这些人。
锦衣卫头目喝到:“带走!”两个人上前抓住姚启明便捆了起来,推搡着往外走。
姚启明口里喊道:“你们分明是假锦衣卫!圣人在宫里头……”话音未落,押他之人抬手就是两个耳刮子。
头目皱眉道:“吵死人,堵住他的嘴。”有人从怀中掏出块帕子来,抬手就塞在姚启明口里了。出了钦天监,那两个人将姚启明塞在大门边一辆青壁马车中,一个也上了车,另一个驾车,头目上了马,扬长而去。其余那些锦衣卫手脚麻利的将方才死的尸首一具具搬出去。外头还停了辆大马车,尸首遂撂在大马车上。再有一个驾车、一在里头看守尸体,马车吱呀呀的走了。其余锦衣卫和御林军纷纷收起火。枪上马离去,姚启明身边没带火。枪的也赶忙逃走。
钦天监前院眨眼肃静,犹如方才没人来过一般,唯有白雪庭院中还余着鲜红的血。官吏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良久,监副季大人颤声道:“快、快把这些血迹清扫干净!”众官吏如梦初醒,忙不迭的喊人清扫。几个杂役也有些害怕,只得壮着胆子上前。不多时,染血之雪先扫净了。季大人深吸几口冷气,忽然打了个喷嚏。
既是监正没了,保不齐监副就得上去。有个小官上前讨好道:“季大人,外头凉,回屋里吧。”
季大人长叹一声,看了看身边的同僚:“各位出门时可留意到街面上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