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茴也站起来道:“多谢甄大人瞧得上本官。本官自不会让甄大人看走眼。”二人对着作了个揖。
章师爷在旁抚掌:“真真多赢。二位甄大人都是爽利之人。”
郑潮儿尚未明白这些利害,听得云里雾里。偏显见旁人都明白,不敢露惬,遂只陪笑了几下不吭声。二甄与章师爷遂一道商议起细则来。
到了中午,甄茴在衙门设宴款待甄藏珠,章郑二人作陪。散席后,就请甄藏珠在巡抚衙门一处客房歇午觉,下头再议论。福建三位官吏聚在甄茴书房。
章师爷率先笑拱手道:“恭喜大人!”
甄茴亦笑,意气风发:“同喜。”
郑潮儿已憋了大半日,可算能问了:“大人,你要出钱帮着他们修上海港?有那份闲钱为何不重修福州港?”
章师爷抢先拍巴掌说:“那是长江入海口!咱们这会子投点子钱进去,日后还不定滚出多少钱来。郑大人,你能挑最好最贵的火器买了!”
郑潮儿起先听说为了出兵相助吴国,甄巡抚预买新火器,欢喜了一场。不料甄藏珠又说只须他们去装个样子、摆个名头,又恐怕甄茴可会不想买了。这会子听章师爷所言,内里一块石头落地,道:“但凡有我的火器,旁的我也不管了!”乃大笑。
回头想想此事,章师爷愈发觉得便宜占大了,喜滋滋道:“岂止火器,咱们也该新修道路了。”
甄茴道:“不止。我看台湾府许多好东西,咱们都可以学来。他们学校就比我们好得多。”
章师爷摇头晃脑:“有了钱万事好办。”他两个又对着笑了半日。
郑潮儿这才想起来问:“这个甄藏珠为何只要半壁江山?”
章师爷反问道:“宋高宗为何不愿意岳飞救出二圣还朝?”
郑潮儿恍然。半晌,骂道:“好狠的心思!王八羔子!”又问,“大人不要钱、只要什么离港权,那是极大的好处?”
章师爷笑道:“郑大人是武将,不明白这个无可厚非。上海港还在建,泊位不多。优先停泊装卸出港权,与商贾而言可得抢占极大商机。”他站起来道,“在下今日才知,甄大人为官比戴大人强出去许多。不说旁的,单论这眼界便了不得。用不了几年福建便不会逊色与两广了。”乃一躬到地,“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郑潮儿依然不曾听明白,然甄藏珠瞧着便是个极有本事之人。有本事的外人都说甄茴是个人物儿,她必是个人物。遂也跟着行礼道:“甄大人,末将也愿效犬马之劳。”
甄茴含笑回礼,道:“得了二位相助,不愁事业不成。”三人齐齐抚掌。趁着郑潮儿不注意,章师爷与甄茴悄悄含笑对视了一眼。
后甄藏珠午睡起来,四人又商议细节直至晚饭时分。甄藏珠干脆住在了福建巡抚衙门。
甄茴本有宅子,自打当上巡抚便搬来后衙。这些日子忙碌,她平素都住在书房。今儿自然没法子早眠的。甄茴于灯下批阅公文至三更,忽听外头有人敲门。她并不使唤丫鬟婆子,也不用人守夜,乃微惊,问道:“谁?”
外头有个男子道:“在下柳隼。”
甄茴眼神一动。这声音是甄藏珠的。甄茴知道吴国甄藏珠并不是真的甄藏珠,乃是神盾局局座贾敘身边那位柳二假扮的。他真名是叫柳隼么?“柳大人夜半来访,可有事么?”
柳二道:“方才腹饥,上贵衙门厨房寻出些鱼丸煮了。听说甄大人尚在劳顿,借花献佛给大人送来一碗。”
甄茴莞尔,起身往门口走去:“拿着我的东西送我,好生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