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道士道:“贫道平素在玉皇观修行,预备过些日子往京城走走。听说道友是从京城来的,特来打探打探。”
斗笠道士笑道:“原来如此,道友请坐。”
二人遂席地而坐,斗笠道士细说了京城的几座道观。不觉说到白云观。灰袍道士道:“燕国的报纸上说,白云观有位韦道友医术极高,治好了我国世子的怪病。道友可知道此人么?”
斗笠道士笑道:“她哪里会什么医术!她是个戏子。也不是燕国人,她是赵国人。”
灰袍道士眼神一闪:“赵国人?”
斗笠道士低声道:“赵国世子的生母,可不是赵国人么?”灰袍道士一惊!斗笠道士摆手道,“这些皇亲国戚的事,咱们方外之人莫要掺合进去。”
灰袍道士哪里肯放过他:“道友这就不对了。你干脆不说也罢了,说一半留一半,贫道心里痒的紧。”
斗笠道士道:“贫道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是前些日子在李家算卦,偶尔听到一耳朵罢了。”
“哪个李家?”
“自然是姑奶奶养了个郡主的李家。”斗笠道士道,“还有哪个李家能知道王爷家的事儿?”
“原来是他们家。”
灰袍道士心满意足走了。
过了两日,又来了位黄袍道士。斗笠道士让他上另一位郡主的母家打探去。郑国略强于其余几国,故此郑国细作来时,斗笠道士让他们干脆点去找张家。四国遂先后从四家嘴碎的小厮、仆妇口中得知了赵国惊天机密:赵王不孕,世子和三位郡主皆是他们各自的母家设法从自家抱进去的。
这消息可了不得。四国王爷顿时觉得,赵国那块地方岂非是老天送给孤王的?许多细作派入了赵国。
赵王身边有个得用的太监王公公,最会奉承不过,时常哄的赵王笑呵呵的。为人和气,只是贪财。此人犹如赵王身边一个巨大的窟窿,想不留意到他都难。四国细作少不得都悄悄与他搭上了。
另一头,苏澄等人在黄河治水。苏澄知道自己连初学者都算不上,贾敘自然更明白陈琮分量。故此这回万事皆听陈琮的,苏澄与贾敘只负责分别从燕国和赵国两头协助他。陈琮这辈子还没如此爽利的做过事。燕国的壮丁个个灵光什么都会,燕国器物极方便好使,燕军报废不要的火炮摇山振岳,连燕国的牛肉罐头都怪好吃的。燕国来的人,不论是苏大人还是寻常壮丁,个个都他极其敬重。陈琮做事虽辛苦,心情甚是舒畅。
到了五月底,陈琮决意撤离四县百姓。苏澄登时派人回燕国。先是调来快板宣传队,又与贾敘一道择了灾民安置点,从燕国调来帐篷、食物、工作人员,分十六处安置百姓。自然,这十六处都设在离四县不远处的安全县城郊外,一气儿惊动了赵国的十二个县。
这回可热闹了。到处都是穿着迷彩服、背后贴着布牌的燕国人。那十二个县的孩童全都认识了四个字:治河、救灾。因为背后挂着这四个字的人时常给他们糖吃。燕京周报也没闲着,每期都有专门的版面报道帮助赵国治河、帮助赵国撤离灾民、帮助赵国安置灾民,一排排临时帐篷房比许多人家的房子还结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