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瑞这话说得生硬,魏青娘的笑脸来不及收回,又添上尴尬。老夫人则是正欲起身,又被迫坐回去。儿子的声音是不容拒绝的,这让母亲很不快。
魏青娘正想腆着脸留下,可是抬头看表哥脸色不好,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带些责备的意思,似乎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这还怎么赖下去?
魏青娘以往在池家横着走,全靠姨母和表哥怜惜。如今,表哥这般态度,她立时觉得天塌了一半,又看看周围的几个表哥的通房丫头都用讥笑的神色看着她,姑娘就又羞又愤,捂着脸跑了。
老夫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脸色阴沉等着儿子说话。
池瑞对母亲说,“母亲,这家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老夫人也发作了,“你在做什么!你这逆子!你这是忤逆不孝!你是个逆子,你儿子就有样学样,也忤逆不孝!迟早有你后悔的!”
池瑞一看,这辈子的老妈要炸毛,这可不能让人听见。他一个眼色过去,下人们就机警地鱼贯而出,还贴心地掩上门。
池瑞看着下人们出去,才慢悠悠地说,“敢问母亲,何为三从四德?”
老夫人皱眉,“你问这做什么?”
池瑞微笑,“原来母亲不记得了,也是,父亲去世久了,母亲都忘了三从四德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你你你……”老夫人指着儿子,不知说什么好。可是,提起死去的丈夫,她竟然有些心虚,眼神也别过去,不再怒瞪着儿子。
“母亲,如果父亲还在,看见家里如今的样子,一定会痛心吧。”池瑞幽幽地说着,还叹了口气。自己已经是换了芯子,表妹的靠山,只剩了原身的母亲。如今,正该是釜底抽薪的时候。
老夫人不作声,也不看儿子,池瑞却看得分明,这是理亏的表现。
为了娘家外甥女,伤了媳妇的身,坏了孙女的命,怎么说,都是对不起夫家的。一直以来,她总跟儿子和媳妇说,“青娘自幼陪伴我身边,如同我的亲生女儿一般。”可是,她自己也知道,之所以要一遍遍地强调,那是因为,魏青娘不是她的女儿!不是池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