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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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星第四区域。
漫天黄沙飞舞,寒风凌冽刮骨。黄土里,燃起一圈橙红的大火,火焰在大风中狂窜,散出一股股热气。
牧咸坐在火圈中,怀里的人满身伤痕,脸上细小的伤口凝结血珠,再也看不出原有的面容。
他凝视落满伤痕的脸,慢慢俯身下去,温润印在额头,轻拂眉骨,滑过鼻尖,落在唇畔,久久不离。
火光旁的清泉翻起一串串泡泡,白球跃起来“唧唧”几声,又赶紧跳进水里下潜。
怀里的人轻吟一声,皱起秀眉。
他慌忙起身,叫:“鱼。”
“鱼。”
怀里的人抿抿嘴,接着传出均匀的呼吸。
他摸上眉骨抚平,用温水浸湿她干裂的嘴唇。
夕阳隐进地平线,又从东边升起。
明亮的光照在脸上,庄鱼悠悠醒来,神识清醒,身上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疼痛,从头到脚,从脚上头。
她龇牙咧嘴地翻身,手臂压得钻心疼,嘴角扯动整张脸疼,连脑仁都在作痛。她吸口气,入眼一圈的地狱火,她抬手想捂眼,手腕脱臼软绵绵的一点力也没有。
“唔……”喉咙疼得出不了声。
水洒在地上,一道人影扑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接连叫:“鱼,鱼,鱼。”
“疼……”声音沙得像破风箱刮耳。
牧咸连忙松开她,将她的头放在腿上。
“不是医院?”庄鱼转动眼珠看满地的黄沙。
醒来第一句话就问医院。
牧咸撇撇嘴,说:“我们去了,然后又走了。”
“……”她用小手指在沙里画出一横,“这哪?”
“反正很远。”
这崽崽,怎么换个世界,变个性子?
肚子绞痛,她忍着疼继续问:“这里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她松口气,从空中拿出许多牛奶,奶瓶摆在黄土里,牧咸忙拿起来喂她。
一口奶下肚,肚里的疼痛渐渐缓下去。喝饱,她闭上眼继续沉睡。
阳光洒在身上,暖到发热。他脱掉上衣叠在沙里,轻轻地将她挪过去,然后起身去湖泊旁。
明亮的光里,左腰两个子弹大小的血洞血肉模糊,映在白净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出来。”他坐在湖边喝牛奶。
湖水咕噜泡泡,白球浮上水面。他把奶瓶伸过去,甜甜的奶香馋得白球打转,它哼唧转身不理人,它的体积根本就钻不进去喝奶。